谢姝怔怔地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

前世今生，除了母亲，晏迟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如果她失去他……

谢姝一时分不清自己在戏里还是戏外，她慢慢抬手去捂他的伤口，动作很轻，像是害怕弄痛他似的。

她竭力想保持平静，可是手却在发抖，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不要！说得好像你会离开我一样……我，我带你去找大夫！”

她勉强扶起男人，似乎想把他背在背上。

可是她只是个柔弱的公主，晏迟高大的身躯数次从她背上滑下，重重跌在草原上。

绝望的压抑，连同黑暗一起，慢慢覆盖了黄昏的草原。

晏迟近乎温柔地看着她徒劳的动作，搂住了她的腰，“我已经放过信号弹，会有人来接我们。”

“我们就在这里等。”

“唱支歌吧，囡囡，我想休息一会。”

谢姝整个人僵住了，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弱。

即使她用尽全力，也抓不住他，他的生命在她指间流逝。

她失去了一切，无路可逃。

他说，想听她唱歌。

静默中，她哼起了他们儿时的一支小调，起风了，她怕冷似的钻进了男人冰凉僵硬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吧，我陪你。”

“等援兵来了，我会叫醒你……你要醒来啊，一定……一定要说话算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