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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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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忌自然应下不提,至于方才退出去的雨薇,舒忌还真没乱想这丫头。丞相大人的确是声名狼藉,又是个心狠手辣的,虽说跟谢青岚成婚之后,好像比以前温柔了些,但这人性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好咩?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傅渊的脸真是没几个人能挡得住啊,原本就是鬓角如裁面如冠玉的男子,那日到吴越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疲倦,脸上挂着的微笑还是那样的和煦,州府之中一群小丫鬟见了,当场就呆了呆,这才红着脸行了礼。

众丫鬟的脑补如下——丞相大人这样丰神俊朗英俊伟岸气度不凡,怎么可能是心狠手辣的恶贼呢?若是能够依偎在他臂弯里,那该是多幸福的事。更别说丞相的姑母是太后,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至于丞相大人的原配安阳女侯,已经被选择性无视了。反正又没跟着丞相大人来,说不准貌若无盐,因为有钱才能嫁入丞相府的。

众女欢快的yy着,但真的敢自告奋勇的,也就雨薇一人了。她原本是个没落富贵人家的小姐,被买来了州府服侍,原本就是个略心高气傲的,又因为能够识文断字,被管事嬷嬷高看几分。

雨薇一直觉得命不好,若不是家道中落,她也可以嫁得很好,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但现在,什么都毁了。

然后转头就看上了丞相大人,自己颜色尚佳,又能识文断字,傅夫人又没能跟来,难道丞相大人真能当个柳下惠?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夫人不许,只要能够套牢丞相大人的心,夫人不愿意也得愿意!

今日有人吩咐端药去给丞相大人,雨薇可是咬咬牙将往日主子赏下来的镯子给了管事嬷嬷,这才挣到了在主子跟前露脸的机会,结果,连丞相大人的脸都没见到。

但是所谓女儿当自强,雨薇也不是那样容易放弃的姑娘,这次不行,总有下次机会,要实在不行……雨薇咬了咬舌尖,只要能够谋得和丞相大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那么一切都能成事!

整理了仪容,雨薇这才恢复了寻常时候的笑容,回了丫鬟们的聚居区,还有一群小女儿情态爆发的等着她回去说丞相大人伟岸的身姿呢。

至于严少白和华神医两人,这些日子的较劲,那还真是如火如荼,最夸张的,是两人同时看上了一个患者,那患者拗不过这两人,将两人的药都吃了,然后第二天去看怎么样了的时候,发觉都硬了,而且还不是拉死的,而是全身发黑,一看就是被毒死的。

越王亲自主持大局,让仵作验尸,得出结论。是因为这两位神医的药有两味相生相克,生了毒性出来,硬是将这倒霉蛋儿给毒死了。然后这两位自然被那顿骂啊。这下这两位梁子愈发大了,每日看着对方,虽然都没说什么,但那眼神就是无声的交战,看得越王都替这两人尴尬。

而没有过上多久,这新的事就生了出来。

越王正陪着越王太妃吃着茶,就见府上的总管疾步而来:“殿下,州府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啊?”越王微微抬起眉,笑得如同往日一般吊儿郎当,脸上那笑容,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迟疑的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你给我好好笑!”

但是越王太妃如老僧入定般理都没理儿子,蛋定的喝着茶,抬起眼皮看着总管,啐道:“没眼力见的东西,惊着了可该如何?幸得今日没有外人在,不然传了出去,还以为咱们越王府里的人是有多没有礼数,在主子跟前喧哗。”

这位越王太妃是正儿八经的世家贵女,还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儿,自然对于礼仪的要求是一等一的高。总管知道自己理亏,忙赏了自己一个嘴巴:“小的孟浪了,还请太妃恕罪。”

“有什么你就说吧。”越王笑道,又劝起了太妃,“母妃与他置什么气?再怎么看不惯,也不过是看不惯傅氏那人罢了,可与他没关系。”

“傅渊再怎么,与傅氏关系也不大,况且此人实在是有大才,还请母妃莫要迁怒于他。”越王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总归傅氏也当不了多久的太后了。”

越王太妃半点没有管儿子话中的阴森:“你自小注意就大,我也不愿拘着你了,你要如何就去吧。单只一件,平儿啊,你究竟何时娶妻呢?二十好几的人了,总不能连个房里人都不纳吧?”

越王桀桀怪笑起来:“母妃别急,等到儿子有了中意之人,自然会求娶她的,到时候三年抱俩,一定让母妃得享天伦之乐。”

这样的托词越王太妃是听腻了,也难得理他。越王示意总管说话,后者这才赶紧说:“现在州府门前已经给人围了,全都要丞相给个说法呢。”

“给什么说法?”刘平挑着眉冷笑,“傅渊做什么了?”

“也没做什么,就是下令把染疾而死的人直接火化了。”总管声音有点小,这世上最痛苦的可就是死无全尸了,但是他完全能够理解丞相大人的作法,就是这话还真不能说的理直气壮了。

“嘿……”听到越王这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综观整个人都缩了一下,心道是这位爷又得扔杯子了,满心忐忑,也没能等到瓷杯砸来的声音,大着胆子抬头。

越王又给太妃斟了茶,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总管知道自家爷心情不错,也就卖乖问道:“殿下……不去救丞相大人于水火?”

“我才不去!”越王笑得痞子气,将茶壶往桌上一杵,“本王去救了他,不得让自己被打得满头包,我反正不去,谁爱去谁去,去了可别说是我越王府的人。”

总管嘴角微微一抽,但是可算是看懂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回去换了一套便装,屁颠屁颠的往州府衙门去了。

☆、第2章

这州府门前那是真的热闹到了极点,吴越本是繁华的地方,因为霍乱而变得有些苍凉,而现在,这门前可是人声鼎沸。

随侍的几个衙役纷纷横在门前,拦住下面群情激奋的百姓,其中不乏有年轻的汉子,一个个额上青筋都气了出来,挽起袖子,一脸准备揍人的样子。

为首的衙役名唤王钰的,原本也就在这州府之中当差,素来得青眼些,也就坐到了一个小领班的地位上,现在这明摆着聚众闹事,也就只好顶着风头来拦着了。

其实王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这些百姓们的架势,要是不拦着,只怕这州府衙门都得被掀了。立在众人面前,大声劝道:“诸位诸位,这丞相大人奉圣旨来救疫情,诸位也都是看在眼中的,现在出于什么缘故来围了这衙门?,还请诸位卖我一个薄面,散去吧,免得惊着了丞相大人,害了咱们自己才是。”

不少人袖子挽得更高了,也不知道是谁怒道:“姓王的,都是些乡邻,往日里大伙儿也就给你这个面子,但是今日的事,如若不给个说法,是绝对不能善了!当时说得多好听啊,将染病的人隔离开来,等到痊愈了再送回来,但是现在呢?华家和严家的神医都来了,结果连现在都没有研制出药方来解决此事,难道不是丞相授意,不肯让他们研制出来?就算是退一万步讲,这病症真是来势汹汹,叫两位国医圣手无计可施,咱们的亲眷去了,总该叫咱们将尸身领回去,好好安葬了才是。然而现在说什么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今日若是不给个说法,绝不能服众,傅渊奸佞祸国之事,即便我们远在吴越也是有所耳闻。说一套做一套,想要趁机害死吴越百姓,我们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乖乖!这大帽子扣下来,可真是要人命啊!王钰摸了摸鼻子,要说丞相下令将尸体尽数烧了这事应该是为了不让疫情扩散,但王钰也不能说什么他没错啊,毕竟讲究个全尸和入土为安,这下一群人在一起烧了,谁是谁都不知道了。

眼看着这些百姓们个个都气红了脸,还有不少年迈的老泪纵横,王钰脑袋都大了,好言相劝了几句,又听人群中有人开始叫嚷,骂骂咧咧的开始说起了傅渊的事,桩桩件件全指着傅渊干过什么狠毒的事,末了再加上一句:“丞相这么多年,不知道铲除了多少异己,别说那些子惹到他的人,即便是像唐国公诚国公这等子未曾开罪他的人,尽数被他陷害致死,如此奸人,其心可诛,来了咱们吴越,究竟是安得什么心!现在连咱们亲人的尸首都不肯交还,咱们的亲人到底是病死的,还是被他下毒害死的,那可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眼看着州府的街角出现了一个穿着锦缎青衫的人,那人眯着眼看着这场闹剧,眼看着都衙役们都快拦不住这群人了,这才夸张的往地上一摔,叫得更是夸张,一声“哎呀”简直都快冲破天际了,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回头,看着人到底怎了。

这人正是越王府的管事,眼见众人目光被自己所吸引,也是讪笑着起身:“这不给众位吓到了?”又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要我说,众位可是不厚道了。”

“你胡说什么!”原本这些人就是义愤填膺,被管事这样一激,不约而同全转向了他。王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顿时觉得这位是真的猛士,但也不敢多留,赶紧转身进去通报了。

管事笑道:“诸位且听我一言,诸位这行为,说是讨要一个说法,但实际真的实在讨要一个说法?”又哂笑道,“谁不知道严大夫和华神医在州府里住着,这病来势汹汹,两位都束手无策,少不能用患者来试验,以便确定药性,所谓死马当作活马医,难道有一个患者是被迫试药的?”见众人沉默,管事又说,“既然如此,那就是生死有命了。像方才那位兄台所说,丞相让人害死了谁。华神医出身世家,而丞相和世家素来不合的事也不需任何人多说,至于严大夫,严家家风素来正,对于医德的看重也远高于对医术的看重,难道是想要为这两家人抹黑?还是收了与丞相不合的人的好处,来故意给丞相生事的?”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比方才好些了,但还是有人咬牙切齿道:“不管怎么说,他总不该将我们亲人的尸首和别人的一起焚化了,连个全尸都不肯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管事正要再说,那头已经有人叫道:“丞相出来了!”这话一出来,顿时所有人都转身而去,完全没将管事放在眼里了。后者也不在乎,耸了耸肩,就看着正从门里走出来的傅渊。

傅渊一身雨过天青色长衫,笑容如常般暖如春风,只在舒忌的护送下缓步而来。这些百姓都是没见过他的,只知道丞相很年轻,但也不料是这样俊美的男子,一时也是呆了呆,但还是很快的围了上去,原本刚被管事忽悠下来的一颗心又纷纷开始躁动了。

“傅某行事但求无愧于心罢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做主烧了病死者尸体,绝不是什么坏事。”傅渊这些日子也是超负荷工作,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很平静的说完。他的平静和这些人的激动相较,实在是气度从容到了一个地步。

但是这话无疑激怒了这些人,不少汉子挽着袖子道:“你凭什么处理我们亲人的尸身?常言道入土为安,你烧了他们,我们连骨灰都拿不到。你当日下令之时说得那样好,治不好我们不怪你,但是你凭什么——”

那汉子说得激动,到最后那眼泪跟炮弹一样砸在了衣襟上:“可怜我那老父,因为你一句话,现在连骨灰都找不到了——”

“既然是你父亲,你就该知道,他不希望你有事。”傅渊低声道,“你们都是为了死去的亲人而来的,那么该明白一件事,现在谁都对霍乱之症束手无策。朝廷能做什么?也不过是尽可能的减少染病人数罢了,可是现在霍乱是治不好的,甚至于,我们连怎么染上的都未可知。那些人是病死的,让你们将尸身领回去,然后让更多的人染上吗?如果你们都想染病,傅某马上下令让你们去和患者待在一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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