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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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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一轮过去,前面再有两人就要轮到就要轮到阮流烟这里,阮流烟静静抿着热茶,抬眼却撞进何昭容意味深长的笑容里,这个笑容隐隐带着一抹算计,让她不禁心中一惊。故作镇定的回了何昭容一个微笑,她转开了视线。

宫妃献礼是由位分从低到高,现在刚好正轮到郑采女,眼看郑采女这朵碧玉娇花款款从座位走出,阮流烟不禁将身子坐的更端正些。郑采女也算是她入宫来鲜少说得上话的其中一个,她的家世一般,但此时但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让人有些好奇她会献给公主何样礼物。

阮流烟的面庞挂着淡淡笑意,就连偶尔与高台上东方恪投来的视线对上也不做躲避,她笑容恬淡,然而就在郑采女的献礼被抬出来以后,她是笑不出来了。因为郑采女的献礼,也是高大的展架,上面缀着用上好绸缎布料缝成的、八个斗大的祝贺词,这些字灌进了气体,鼓起来上面的图案和重新绘制的漂亮花纹显现出来,完全跟她准备一模一样。

就在展架蒙着的薄纱揭开,身后茗月开始慌了,私下开始拉她的袖子。阮流烟偏了偏头,听见茗月带着哭腔的颤音,“主子,她的跟咱们的一模一样,咱们还排在她后面,这可怎么办呀!”

“别慌,”阮流烟轻咳一声,以袖掩唇,“咱们的东西你不是都仔细检查过了?不是都没有问题?”

“是都没问题,可咱们的献礼排在郑采女后面,再过一会儿大家都会认为我们是偷了郑采女…”茗月焦急万分,然而阮流烟听到这打断了她下面的话,“别说了,去把东西再检查一遍,有什么异常立刻回禀我。”

“奴婢这就去。”茗月应下,身子慢慢后退离席。阮流烟单手捞过桌上的一杯冷茶饮尽将空杯放至桌上,目光冷冷扫向何昭容。

何昭容不敢与她对视,心虚的低下头去。阮流烟冷哼一声,从她面部移开目光。看来这个何昭容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弄这一出,只不过是怀着看好戏和幸灾乐祸的心态妄想看她出丑,亏她还信誓旦旦的要彼此结盟,那张脸还真是够大。

很快这边茗月回来,听到她的禀告,阮流烟整个人淡定不少,但她她还是做出了坐立不安的样子,因为她想知道,到底是谁谋划的这一出。越临近她的献礼,阮流烟的面上就越是焦躁不安,一面装作担心的样子,她细细观察此时在场,离她附近所有人的面部表情。

何昭容是肯定知道些什么的,但谋划者极大可能不是她,凭郑采女一人之力,她也不可能将她设计出来的东西复制抄袭的那么完整,这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萧妃,秦贵嫔、还有离东方恪最近位置的容妃,在场的何昭容,薛婕妤,到底是谁?一一扫过去,她眉头微颦,深深思索。

直到人群中又热闹起来,原来是轮到下一个了。阮流烟收回目光,突感高台上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首,看到东方恪正与一旁的东方溶在讲些什么,不是他。

那么,方才那一抹视线…是太后?

☆、027 故人再见(上)

“这个不错!我很喜欢。”东方溶从高台上踱步下来,围着着郑采女的献礼转了一圈,她伸手去摸这些悬挂在展架上的“字”。

这些字的表面绣了各种各样的图案,每一个字都是一种花的花样,各不重复,布的表面不知涂了什么东西,在这灯火辉煌的夜色里闪着荧荧光亮,在这众多送了首饰、玉器的献礼里独具一格。

既然嘉和公主喜欢,众人哪有不附和的道理,一时间许多人对郑采女这献礼赞不绝口。郑采女送的礼物颇得东方溶的喜爱,看的出她十分欢喜。这时,太后郑氏竟从高台起了身,“郑采女肯花费这么多心思为公主制作生辰礼物,真是难得可嘉呀!皇帝,你看是不是该赏赐点什么?”

她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刚好能让大殿里的人听见,褒奖意味明显。当着文武大臣还有众妃的面儿,太后竟开了金口让皇帝赏赐一个妃子,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心里纷纷各种猜忌。东方恪闻此收回望向展架的目光,对着她不疾不徐回道:“太后说的是,那就晋封贵人吧。明日拟诏下去。”

“嫔妾谢皇上恩典,太后娘娘金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郑采女喜不自胜,连忙上前一步谢恩。

若不是知道是她剽窃了自己的设计,阮流烟还真会以为郑采女这是因为自己准备的献礼讨到了公主欢心而发自内心的高兴,而不会认为她是高兴抢先一步把她的设计拿出来,然后等她出丑。

待到郑采女谢恩过后,便是依次按着品级位分的的献礼,终于轮到阮流烟这里,殿内太监一丝不苟的宣读。未等她起身,但见东方溶身边的宫女凉音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东方溶忽然起身喊停。

众人不解,却见东方溶拉着东方恪的衣袖隐到了殿内柱子的帘幔后面,不一会儿两人出来,就见东方恪微咳了一声,走到高台中间对着众人开口:“献礼也看了不少,想必众卿都乏了,刚巧大司乐游历回来,难得有雅致给公主助兴,不如众卿先听首曲子吧。”

东方恪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当今大堰国大司乐苏长白,温文如玉、轻云出岫之姿。他对乐律痴狂,一直以来都对此研究颇深,更是公主钦慕已久的对象。就在三个月前,苏长白为了谱曲的灵感特向皇上特申出宫,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没想到如今嘉和公主生日,这人竟然赶回来了。

雅乐阁历来培养皇宫内皇子公主或贵族子嗣,苏长白任最高官职大司乐,平常能听到他的律声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如今这些王宫大臣听说可以听上一曲,不禁纷纷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东方溶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她从第一天见到苏长白、这位要教她音律的夫子,就知道自己心中有种什么东西悄悄种下发了芽,从那以后,素来不喜欢这些跟女德沾边的她开始努力学习音律,有时候也会为了能跟苏长白说几句话故意将律普记错,这个时候,苏长白总会一遍一遍的纠正她,不厌其烦。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和苏长白两情相悦,她准备向他表露心意时,苏长白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心思,居然找了个借口远离了盛京,东方溶得知这件事时,苏长白已经离去甚久,找不到他的去向,东方溶只得乖乖等待,好在这个人还记得他的生辰,居然在这个时候赶回来了,还要为她献上一曲。

想到这个,东方溶心中就一阵甜蜜。一听到凉音汇报消息,她内心那股子冲动是挡也挡不住,控制不住的喊停,她任性的想现在就听到苏长白的琴声。皇兄果然是宠她的,在她的央求下,亲自出面中断了献礼环节,让雅乐阁先奏上一曲。

相比较东方溶的激动,阮流烟对这个意外的小插曲不是很感兴趣,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带来的献礼。方才见大臣们和一干嫔妃期待的神情,她随口问了茗月一句,茗月这丫头也不知晓,她也就没在意,谁知一转眼的功夫,她身后的茗月就不见了。

再回来,茗月就把这位苏长白的光辉历史讲给她听,至于这位大司乐的音律功底,更是说的传神,据说这位大司乐私底下还有被冠以大堰国第一音律王的称号。当然这些都是茗月打听来的,阮流烟静静听着,心中不以为然,要说第一音律王,她的脑海里那个白色身影才是恐怕才算是真正能称得上。

在尼庵时,他们曾切磋琴艺,他让她输的心服口服。不仅如此,见到她懊恼,他还对她的琴艺加一指导…想起这个人,阮流烟心中一震烦躁,这么多日未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她不辞而别。肯定会怪的吧,她不仅不辞而别,还给别人做了妃子。

“主子,大司乐来了。”身后茗月低声提醒,阮流烟扫了一眼,只见隔的老远的殿门外缓缓走来一个身影,由于离得太远,只依稀能望见那一抹白。这大司乐,难不成也喜爱白色?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阮流烟感觉胸口闷闷的,从座位起身,她悄悄退后几步,打了个手势,领着茗月从宫殿另一方出口出了大殿。

“大家都想看那大司乐弹琴,主子不想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茗月跟在她身旁,不解问道。阮流烟自顾自往前走,“在里面待的闷了,我想出来走走。”

“那奴婢去取盏灯笼来,主子你在这等会儿。”见阮流烟点头,茗月匆匆离去。

待她走远,阮流烟望了望四周,随意选了一条小路走了进去。沿途假山和树木相映,把这条小路遮的只剩下阴影片片,偶有长廊檐角悬挂灯笼烛光的光亮照进来,让这夜色显得不那么冷怖。阮流烟最不喜欢的就是等待,所以她打算在这园子里随意走走。

“有没有人?”前方像是有道声音传来,阮流烟顿时顿住了脚步。凝神听了一会儿,并没再听到什么声音的她打算离开。就在那一刻,前面那道声儿又传来,焦急中带着稚嫩:“有没有人?本…我的脚崴了,现在不能走动,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如果能,我定会重谢!”

☆、028 再见故人(下)

这回阮流烟听的清楚了,这道音色稚嫩,像是个孩童的声音,沿着这声音来源走过去,拨开宽大的芭蕉叶子,她看到了隐匿在这茂盛树木后面的小人儿。

将人从树木里扶出来,阮流烟把他带到了有光亮的地方,趁着这檐角的烛火打量这身穿锦衣玉服的小娃娃。这小娃约六七岁大,一张小脸眉眼甚是精致,双眸在这烛火昏黄的夜色里映衬的更为黑亮,此时正乖巧的坐在阮流烟把他安置长廊的长椅之上。

一旁的阮流烟思绪流转,脑海里筛选今天是否有带世子进宫的夫人,想了一圈脑中却没什么印象。一边蹲下身去,她执起着小娃的右脚:“崴了这只?”小娃点头,阮流烟褪去他的足衣,露出他雪白的脚丫出来,这个举动似乎让这小娃有些羞涩,他想缩回脚,刚巧阮流烟检查他的伤处,一不小心碰到肿处,让他不禁痛呼一声,“疼。”

“这?还是这?”试探着摸索,阮流烟检查他的伤处。一般崴脚分两种,一是轻微的脚崴伤,二就是内里筋错位了。如果是简单的崴伤,只需要冷敷兼两日后局部按摩即可;若是筋错位了,就要接回来,这得需要这小娃配合,不要疼哭了才好。

“你叫什么名字?”为了转移这小娃的注意力,阮流烟同他搭起话。这小娃一直盯着远处,见阮流烟问他,沉默一会儿道:“你猜。”

这小娃倒是有趣。阮流烟心想着,手下摸到一个稍有些鼓鼓的地方,就是这了,手下一用力,只听一声骨骼相碰的那一下轻微的响动——筋骨接上了。

说来这接骨的本领,还是阮流烟在尼庵时跟人学的,尼姑庵建在山林中,时常有庵里的姑娘出门去采摘野果,指不准就什么时候崴了脚,是以庵里的姑娘,几乎有一半一上都会接骨,阮流烟也跟着庵里的一位师太学了几次,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派上了用场。

“粗鲁。”做了好事,没有听到赞美的声音,倒是听到一个让人不愉快的评价。挑挑眉,阮流烟直起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这男娃齐平,“你让我猜你是谁,那就让我来猜一猜。你今天七岁,是大堰的当今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你的名字叫东方凌,我说的对不对?”

东方恪有一个儿子阮流烟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一直以来没有见到过,听说这位小皇子的生母去世的早,现在是在容妃名下养着的。单手撑着从长椅上下了地,东方凌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抬起,“算你猜对了。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礼尚往来,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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