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月被湖水吞没的的那一刻，原本遥远的哀歌异常清晰的从湖底传来。

他尝试着使用传送去寻找探险家等人，但湖水似乎对黑魔法有抑制作用，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调动体内的黑暗能量，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在湖水中缓慢下沉。

随着歌声越来越嘹亮，潘月忽然看到大量的小气泡从下面飘上来。

他低头望去，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下方挣扎着企图减缓下沉的趋势，而周围则围绕着几个长相怪异的生物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那两个挣扎的人正是探险家和胡雷，而周围的生物用水草遮盖着身体，水草空隙露出的皮肤呈和湖水相似的碧绿色，嘴边长着类似鱼鳃的器官，除此之外竟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潘月心中大喜，快速朝他们游去，而二人见到他安然无恙后也露出了兴奋地笑容。

海妖。

潘月从探险家的嘴型中辨认出了这些生物的名字，传说在海底守护着大量的宝藏，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迷雾之城的小小湖泊中。

“呜——”

海妖嘴里发出清脆的呼喊，眼神中并没有表现出恶意，潘月见状忙伸手向上指去，海妖们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心领神会，聚在一起将三人向上托去。

此时探险家和胡雷已经在水里缺氧太久，二人皆翻着白眼摇摇晃晃的又要昏死过去，潘月忙用力拍打他们的脸让他们保持清醒。

外面的光线已透过水面照射进来，新鲜的空气近在咫尺，可就在这时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令潘月感到不安的身影。

幽魂。

它看上去早有预谋，在三人即将浮出水面时从另一个位面出现，凑到海妖们的耳边用奇怪的语言交流了几句后便消失了。

海妖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成凶狠，看向潘月的眼神带着令人胆寒的仇恨。

潘月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意识到此时情况不妙，忙把双脚贴在二人背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们踹出水面。

反作用力推着潘月快速下沉，而海妖们似乎也对探险家和胡雷没有任何兴趣，全都张大嘴巴冲向潘月。

“嗡——”

与之前悠扬的歌声不同，这次海妖的呐喊异常尖锐，带着水流的冲击力击碎了潘月最后的意识。

空白。

一片空白。

潘月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海妖和湖水，只有一片空白。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他从死亡和地狱归来，终将带领世人迎接最终的审判。”

这是赵清泉儒雅的声音。

潘月顺着声音转身看去，只见赵清泉正坐在木屋内那张书桌前奋笔疾书。

他的容貌还很年轻，就跟二十七年前自己进入光圈之前一样。

赵清泉突然抬头看向潘月，神色间还是那般柔和善良。

“孩子，这不怪你。”

一道圣洁的白光刺得潘月睁不开眼睛，紧接着渐渐将他拉回现实。

他猛地咳嗽几声，湖水灌进胸腔后反而让他清醒了一些。

海妖们还在呐喊着疯狂拉扯着潘月想湖底下沉，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赵清泉的低语。

“孩子，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有些事情必须面对。”

潘月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的礁石上放着一个生锈的箱子，箱子内散出强烈的能量波动让他立刻意识到里面是什么。

《启示录》。

虽然他完全不想再和黑魔法扯上关系，但探险家和胡雷此刻很可能又被华天明控制住了，这是他唯一的筹码和希望。

潘月朝着箱子的方向用力一窜，海妖们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力气继续挣扎，没能在第一时间拦住他。

五米...三米.....一米......

就在潘月即将够到箱子的时候，脚踝上传来了冰凉粘稠的触感。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海妖将潘月拽了回去，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上紧紧攥着的几张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