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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影相随_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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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中的秦黎似有所觉地睁开了双眼,然而印在帐篷门上的人影一动不动,稳若泰山,他安静地翻了个身再次闭上了眼。

宁非瞳孔轻转,感受了一下身后帐篷中的声息,悄然起身往黑暗的树林中缓步行去,乌黑束成一束垂在修长高硕的背后随着步伐移动轻轻晃了晃,让融入黑暗中的身影有些扭动,像黑暗中捕猎的夜妖魑魅,危险却带着极度自负才有的漫不经心。

一瞬间,似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连风都缓了行程。宁非走了一段路后停住了脚步低垂的眼静默了一会忽然抬起,眼中在月色的映照下闪着利刃一般锋利危险的光芒,周围几十道黑影簌簌纵至半空,与夜色融为一体不易辨认,随后像离了箭的弦往包围圈中的宁非射来。

“叮!”一声利器相碰的尖锐声音似开启了这场血色战舞的开关,在包围圈外围的地面上飞纵出几十道更加迅速的黑影,与中间那道战成一团,那群先来的黑衣蒙面人察觉到身后的杀气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眼中燃起更狠的杀意,坚毅决绝。一时间叮当兵器交接的声音乱作一团,不时便有利刃划过皮肉的轻微‘噗嗤’声。第一批黑影倒下后,却又来了另一批,战舞声持续到凌晨,宁和的树林才渐渐静了下来。留下的黑衣人再次隐去了身影,留下一些处理满地的断肢残体与血迹,宁非转身往帐篷方向行去,看到帐篷还一如离开时那般安然平静,眼神一闪,偏离方向径直走至溪水边,天仍旧漆黑,他快速扯下身上的衣物扑入水中。

秦黎其实并没有真正睡着,不远处兵刃交接,然而他想起那男人之前望向自己的眼中有着坚毅,自信,与无声的祈求,祈求自己相信他。他知道他的男人战斗力非人,然而若不是他的坚持,秦黎真的想与他并肩作战,然而最终妥协了,因为男人说起那些刺客时的蔑视不屑,仿佛自己若是加入了,就是侮辱了他的能力。也罢,偶尔也要满足一下爱人的保护欲,只是他也一直凝神注意着战况,从一开始就掌握着战斗起落的韵律,捕捉着那个男人所在的方位与每一步落下或者飞纵的力度判断他是否受伤,直到声音消停后才闭上双眼安心地酝酿睡意。朦胧间帐篷揭起一角,一人悄声钻入,微微的湿气更多的确实被火烘烤过的暖意,这个男人怕血腥味惊到自己吗?竟连洗完澡后怕将溪水的寒意带入而烤了会火直至浑身充满温暖的气息后才来到自己身边,秦黎虽然仍旧闭着双眼,然而胸腔内却暖的似要化开,探手将小心跪坐在一边的男人拉过。宁非察觉到从被褥中探出的手扯着自己的衣摆,想是自己还是惊扰了秦黎的睡眠,满是歉意地顺着衣摆缓缓俯身过去,被另一只钻出被窝的手拖入温暖带着一丝清香的锦被中。

一进入其中便被那双修长的手臂环住腰身,那人侧身压上他半个身体,嘴唇一重,湿软滑腻的舌头撬开他的双唇探入其中翻搅,一时间之前的厮杀似没有发生过一般,两人唇舌激烈的交缠勾卷,帐外是黎明渐起的寒意,帐内却是春暖融融。片刻之后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与衣物锦被的摩擦声才缓缓恢复平静,两人相拥耳眠。

“主子,一共是四十六人,十二人服毒自尽,属下们没能拦住。”宁非及时憋住习惯要出口的‘请主子责罚’。因为之前每次只要这句话一出口,秦黎就会用另一种‘责罚’让他悔悟。渐渐地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么说一些下属领错的话,虽然口称主子,然而他们之间现在还真的君不君臣不臣的,秦黎的自称总是随心所欲,戏弄他的时候才会自称本座,而他一贯的尊称也被曲解成了一些所谓的情趣。

“已经知道是谁了吧。”这趟出来,其实他们出动了五条线。分别给他们筛选过的五人知道,只要哪条线遇刺,也就明了哪个人是内鬼。

“……属下知晓。”宁非掩下眸中难得出现的一丝挣扎与不敢置信。因为,那个人,他太了解了,就因为了解,他更不能理解那人的选择,为什么背叛炎修宫?或者说,为什么要,背叛他……毕竟,他是他在那个吃人的地方出来的唯一的兄弟。

☆、69

“主子,一共是四十六人,十二人服毒自尽,属下们没能拦住。”宁非及时憋住习惯要出口的‘请主子责罚’。因为之前每次只要这句话一出口,秦黎就会用另一种‘责罚’让他悔悟。渐渐地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么说一些下属领错的话,虽然口称主子,然而他们之间现在还真的君不君臣不臣的,秦黎的自称总是随心所欲,戏弄他的时候才会自称本座,而他一贯的尊称也被曲解成了一些所谓的情趣。

“已经知道是谁了吧。”这趟出来,其实他们出动了五条线。分别给他们筛选过的五人知道,只要哪条线遇刺,也就明了哪个人是内鬼。

“……属下知晓。”宁非掩下眸中难得出现的一丝挣扎与不敢置信。因为,那个人,他太了解了,就因为了解,他更不能理解那人的选择,为什么背叛炎修宫?或者说,为什么要,背叛他……毕竟,他是他在那个吃人的地方出来的唯一的兄弟。

“怎么了?”秦黎明显感觉到这个低垂着头的男人情绪低落,“属下……他……他是属下熟识之人。”也许是秦黎真的改变了一些宁非心中主子的形象,此时本该沉默或者干脆撇清关系免受连坐处罚的宁非却踌躇着还是说出了口。

“只是熟识之人吗?”秦黎抬起他的脸,看到他半睁的双眼中有些茫然有些压抑的伤痛,相信这个男人不是一个随意交心或者跟人搭上交情的人,恐怕这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是不轻的,让他压抑不住情绪了。“主子恕罪……属下,属下与他一同进入血煞堂训练,他,他曾救过属下一命。”宁非艰难地说着,闭上双眸将这似乎一旦开启就再也阻止不了地倾泻出来得情绪紧紧关住。秦黎见到宁非难得一见的脆弱与难过心中牵起丝丝疼痛,忍不住一把将他扯过拥入怀中,明明丝毫与脆弱无关的身体,却在此刻有些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也许是这个怀抱让他感到安心,让他有些激荡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那时我进入血煞堂第一年,什么都不懂,他是晚几个月进去的,那么小,比我还小一岁,本来应该是我要照顾他的,然而,训练最辛苦的时候,是他总是笑着鼓励我,安慰我。每年,都有上百名的四五岁孩童加入我们,然而留下的却只有十来个……”这是宁非第一次开了话匣子,秦黎静静地拥着他聆听,在他停下来时,就轻轻拍他的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宁非不知道怎么讲述那段充满绝望的日子,只是这个萦绕着自己气息很平和,很温暖,让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深吸了口气,就继续回忆着说:“我们从小被告知,没有朋友,也没有仇人,只有完成主人的命令,哪怕明知前面是悬崖,任务是跳下去不得反抗,我们也不能露出半点怯弱,一旦有孩子犹豫了,就会被无情的杀掉。直到十五岁,十年间不间断送进来的孩童达到了七八百人,然而留下的却不足百人,虽然被告诫不得有朋友,然而小七却是我唯一能信任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宁非空洞的双眸直直看着秦黎的身后,眼中空无一物,只有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景象。“那年的任务叫出师任务,每组五十人要走出后山的丛林,每个人身上都有令牌,谁的令牌最多,谁就能活着。很多平日合作无间的伙伴都会在前一刻对你微笑,后一刻毫不犹豫地将暗器射入你的心脏。我的令牌不是最多的,同期有个男孩子天赋极高,是最有希望走出去的,当时小七与我同时遇上他,我们精疲力竭,浑身伤重,然而小七却要我逃,他留下拖住那人。我曾犹豫过,也离开了,然而敌不过自己的心,当我反身回去时,看到的是小七紧紧抱着那人自焚,就算是我赶去将火扑灭,小七……他……。”秦黎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簌簌发抖,耳边的声音哽咽,宁非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中无法自拔,紧紧地抱着秦黎,就像那时看到那个被烧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少年时一样。这伤是因他而起,若他不跑,两个人奋力合作下,也许能战胜对方。虽然当他抱着影七宣泄自己的内疚与悲伤时,面前笔直地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暗纹劲装,斗篷遮住了半张脸却能让他感觉到这个人一定像平常一样冷漠无情,他的脚边躺着的就是他昔日时常夸奖极高天赋的徒弟。然而那男人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毫无起伏地说了句:“你们出师了。”因为数量只剩十人。

出去后,意外得小七被救活了,虽然只能常年包的密不透风,然而确实是活下来了。排名第七,被命名影七,之所以烧成这样能排第七是因为另外三人都不同程度地残了,只能分配到死士的位置上,只待一日能一次燃尽他们短暂的一生。也许对他们来说,此生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有他得的令牌最多,得了第一,有保留原名的权利。而他们出师后,接下去的几年就开始执行炎修宫宫内的事务,此后他与影七就有了难以说清的关系,似最好的朋友,似最信任的同伴,短暂的闲暇能一起喝酒,虽然两人都一惯的沉默,极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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