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又引来朔流光赞许的一眼，看到南无身上的同他别无二致的仙袍，点头说道，“果然还是更适合崇崒峰的白衣。”

南无低头抚着水蓝色束带旁边的玉佩，并没有回话。

朔流光走到南无面前，抬起手，微凉的手指在南无额间划过。额头上的手指像一柄发热的烙铁，南无额头渐渐沁出汗水，不过脸上竟还噙着浅浅的笑。

许是察觉出了什么，“这纹印过程本就痛哭，你不必硬扛。”说着便用空出的一只手握住南无藏在袖子里的手，刚握上就感受到手心里的粘腻温热。

是血。

温润的法术顺着相握的手汇聚到额间，冲淡了原本火热的灼伤感。

不多时，脸色苍白的少年额间便出现一精致繁纹，如血般的耀眼，这少年更是绝代风华。

这过程刚结束朔流光就把南无的手拉出翻开，白皙如玉的手掌里那一片猩红很是刺眼。

“在我面前也这般硬撑，你可否把我当做你的师尊？”朔流光语气严厉，显得有些愠怒。

“师尊宽厚，是南无的不是引师尊生气了。”许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原本清冷的声音此时也沾染几分人气。

“罢了，你且回去休息。”朔流光转过身不再看南无。

“师尊早些休息，弟子告退。”

轻微的脚步声后，室内一片寂静。

唉。

朔流光轻叹一声，取出一块帕子轻拭手上的血迹，那是沾了南无手上的血。

南无是他第一个徒弟，以前从没收过徒的他，也不清楚师徒之间究竟怎么相处。而南无优秀的让人心疼，或许……自己平时也应该多关注那人一些……

然而此时的朔流光并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沾染的，一但触碰就会沦陷。

纵使是嫡仙又如何？

终是不能逃脱。

“师尊。”

第二日朔流光刚打开门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少年。

风华天齐。

脑海中莫名蹦出这一个词，这把剑倒是配他。

“这把风华剑你收下。”朔流光抛出一把剑。

这把剑与它的名字一点都不相符，剑身漆黑如墨，古朴大气没有半点花纹。

崇崒峰山顶常常见到这样的场景，两个白衣飘然的人在刀光剑影中贴近，分离，跳跃，身影交错，扫起翩飞的落叶。

寒来暑往，从不间断，这般便是两年。

酣战过后，两人相视一笑。腰间束有玉佩的少年气质清雅，对另一人笑道，“两年来竟从未敌过师尊，师尊可会嫌弃南无愚笨？”

“不，你很好，我又怎会嫌弃……这般天赋，以后师尊大概就没有什么能教你了。”朔流光使了一个法诀，将南无额头的汗水擦净，神情格外柔和。

“朔光仙君，玹清君在山门外等……等南无。”一外门小童结结巴巴地说着，说完还小心地瞄了一眼南无。

“他这两年来的倒是勤快，今日就到这吧。”朔流光说完，人影就原地消失了。

匆匆离去的他忽略了心中那一丝不虞。

每次卿止一来，朔流光下意识地就会避开。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南无和卿止的关系不是他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