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了几波不甚厉害的丧尸，反而给陆森他们贡献了不少晶石。那些穿着军装的丧尸级别都不高，最多不过三级，由此可以判断出他们转化的时间不长。

“上个营地说是有七百多的士兵，可我们遇到穿着军装的丧尸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人。看这个营地的规模，士兵也应该不少，可为什么丧尸却这么少？其他人哪去了？”续修远眉毛间挤出深深的沟壑，他不是个乐意开口的人。若是他都开口疑问了，那必然是压得他难以喘息的问题。

其他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人又不是水，慢慢就蒸发光了。人活着有身体，死了也总得有尸体吧？那些人哪去了？可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陆森领头走了进去。他们上次探查那个营地只探寻了一部分，这次全都勘察一次。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五个人花了一天把整个营地彻底搜寻了一次，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是实验室和上一个一样，破坏的异常彻底，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虽然没找到关于寒哲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的资料，但他们似乎是找到了那些‘消失’了的士兵的去处。

“这是什么？”赵晴梓看着眼前的‘铁箱子’，难得她不认识。不过，她又没死过她怎么可能认识。

“火化炉。”阿宝拉开炉门，歪着头看着里面焚尽的灰黑以及骨渣“怪不得这些实验室并没有被丧尸破坏太大，甚至丧尸还能空出时间来绕着药剂瓶走。那些士兵根本没有反抗。大部分士兵自杀，活着的人负责把尸体扔进火化炉烧成灰烬。”阿宝用手指描摹过几乎是被血液涂抹的墙面，然后紧贴着墙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阿宝闭上眼睛将肺部过滤过的空气再呼出去，浓郁的血腥气息。

血液几乎浸透了整整一层墙皮，至少有五百人在这里开枪自杀。

“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毫不反抗就放弃自己的生命。”求生的欲念，是明知会死还要拼死抗争。可这些国家的精英却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生的希望，自杀之后由战友将他们投入火化炉。

‘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会让他们毫无反抗的心思。只能选择死亡甚至连尸体都不留下，只为了不变成丧尸。’陆森觉得悲凉。虽然屋子里的血腥味儿已经很淡很淡了，但他似乎可以听见鲜血流淌喷涌的声音。

末日爆发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这已经成为了陆森的执念，为了活下去，为了那些抗击丧尸而死去的人。

☆、第22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尽管他们并没有在那个太过压抑的房间呆太久，但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拨开浓雾见晴天的轻松。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存在灵魂这种东西，那个房间压抑、阴冷，得人难以喘息。陆森用刀剥下表面一层血侵的墙皮，内里的腻子被半干的血液染成暗红色，细细捻开还带着血液特有的粘腻湿润。

赤/裸/裸的血腥场景总会通过过于活跃的大脑皮层在脑海中呈现出一个个近乎真实的场景。陆森难以想象那些人临终时的表情，是单纯地带着献祭般的虔诚？还是带着犹豫和与生俱来对死亡的恐惧？又或是一言难尽的繁杂情感？

你看，他们死了。或是用杀敌的子弹结束大脑的活动，或是用抵抗的匕首割破自己的动脉，又或是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死法。有人见证了他们的降生，却没人目睹他们的离去。

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和健康的身体终究变成再也分辨不开的灰烬和骨渣，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胡乱地堆在一起。这样看来，也不知道是这焚化炉里的人更幸运，还是那些变成丧尸依旧游荡的人更幸运。

陆森想起来以前听过的一个恶搞的歌，歌词是这样的：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部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部送到农村做化肥。啊亲爱的朋友们，到底谁先烧成灰？先烧你，先烧我，反正都是人类的骨头灰。

以前只是觉得搞笑，现在想想却是莫名地悲哀。

生命脆弱，到头来不过飞灰一捧，没有丰功伟绩，活着的人便不会关心你如何生如何死。

这里逝去的，都是无名英雄。尽管陆森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在守护着什么，但陆森知道他们是真的在用生命守护这里进行的实验。知道，他们宁肯化为飞灰也不愿意变成丧尸危害人类。

无论哪个时代，总会有人默默奉献。无论什么样的时代，都会出现坚守信念的英雄。

他们或是大名鼎鼎，或是籍籍无名。但见证一切的这片土地和时间与空间的交点会永远记录他们的身影，或许没有人知道记住他们，但这个宇宙知道。

原本一直想着，只要能守护住自己亲人就好的陆森突然间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有了强大的能力，为这个世界多做一点也是好的。

陆森依旧觉得自己做不了英雄。但当他知道有英雄为了陌生人选择投身火焰，尤其这陌生人还包括着自己的时候。陆森想着，自己做不到他们的大公无私，但若是情况允许他也愿意贡献绵薄之力。

再次启程，汽车中安静许多。连向来话多的赵晴梓都没有开口。

这次开车的是陆森，阿宝坐在副驾驶却歪着身子趴在陆森的腿上。隔着粗糙的牛仔布料，阿宝脸颊暖暖的温度触摸陆森大腿的皮肤。阿宝开口“阿森，我们现在是在危险驾驶。”阿宝的声线照往日里多了些温柔包容的味道。

“嗯。”

听到陆森的回应阿宝继续道“阿森，母星上就说。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可是，我不想你死。我想你活的越久越好。”阿宝这样说着的时候，似乎脑海都浮现了两个白胡子老爷爷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情景，嘴角露出微笑。不过随即话锋一转“可如果你想要做救世的英雄，我就做你最有利的臂膀。”无论何时，赵晴宝永远尊重支持陆森的决定。因为赵晴宝自信，自信自己看上的男人不会错，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也将会是自己的选择。

陆森足够好让赵晴宝爱上他，爱上了这样的陆森就可以接受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