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让她不心寒。流落在外一段时间,自己身边怎会有这样大的不同?
敬安王府在变,还是她在变?
不久,去年染的旧疾又发。
娉婷夜间醒来,咳嗽不断,请医煎药忙了一夜。
次日,何侠终于出现。
“怎么又病倒了?”何侠皱眉,责怪地问,“总不肯好好照顾自己,看看,好好的又把身子弄坏了,何苦?”亲自端了药碗,喂娉婷喝药。
娉婷怔怔看着何侠,片刻后笑了出来,“少爷最近好忙,怎么也见不着。”
“我怕你心烦,又怕你操劳,所以把会让你心烦、会***劳的事都瞒住了。”
“敬安王府将来如何归宿,少爷和王爷商量过没有?”
“看看,叫你不要操心……一切安排都有我。”
撑起半身喝了草药,娉婷闭目养神。何侠也不忙着走,坐在她身边,轻轻为她揉肩,“睡吧,你都瘦成一把骨头了。多睡多吃,才是福气。你现在总蹙眉不语,我倒想起小时候你总爱把碟子扔进水井的顽皮来。”
“小时候多好,两小无猜。”
“我们现在也很好。”
带着倦意的笑容泛上消瘦的脸,娉婷忽然想起一事,微微睁眼,“少爷,楚北捷和我说过一句话。”
“他说什么?”
“他说:‘你是何侠贴身侍女,难道不知道他是当世名将?什么是名将,就是能分清孰重孰轻,就是能舍私情、断私心。你白娉婷纵使再聪明伶俐得他欢心,也……也算不得什么。’”
何侠摇头道:“糊涂丫头,你就只把他的话记在心上?”
“他虽是敌将,但他这句话我是信的。”娉婷柔弱的目光落在何侠脸上,轻声道,“少爷是当世名将。”
何侠低头不语。
“娉婷,自从你回来后,没有和我提过镇北王府中的事。”
“楚北捷对我早有疑心,他批阅公文时我虽然也在房中,但上面写些什么,是一个字也看不到的。”
翠环明珰,今日何在?
归乐都城中曾风光一时的敬安王府,如今陋室空堂,颓檐败瓦,世事难料,又怎能怪人心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