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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凌本是个眠花卧柳的行家,十五岁起,便将声色二字看得跟吃饭一般容易。谢清漩这番话若是搁在往日,可以说是讲到了他的心里。
可眼下纪凌只觉得心火上涌,抬腿往门上就是重重的一脚。
谢清漩眉头一拧,纪凌知道他是怕人听到,更觉郁卒,劈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
打了他,纪凌又觉得心惊,张了张口,竟问出一句:“你把我当什么了?”
谢清漩倒也不怒,低低地说道:“王爷糊涂了吧!你我还能有什么?都不过是色迷心窍。”
纪凌吃了这番冷语,五内翻腾,外头雨打房檐,一阵急响。
他忽然觉得从头到底,自己就没看清过这个人,这人有时沉静,有时婉顺,有时放浪,有时清冷。
刺自己的是他,恨自己的是他,这两日间暗暗回护自己的却也是他,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昨夜帮我缝针,你也是色迷心窍?”
纪凌心下再乱,脸上却寂然不动,只可惜谢清漩看不到他这番做作。
谢清漩冷笑一声。
“便是只狗,一只蚂蚁,我也不看忍它受苦。王爷放心,他日我收你时,也会让你走得干干净净,毫无苦楚。”
说罢,推开纪凌的胳膊,掩门而去。
雨下了一夜,待到天明,小了一些,却还是淅淅沥沥收不住脚。
婆子备下早饭,四人刚举起筷子,老头披着身蓑衣从外头探进头来。
“黎公子,出村的桥给山洪冲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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