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没起床,敲门声骤响,主人大声说:“宋老爷,外面来了许多贵客,老爷……”
宋临赶紧起来,走到前面,站在回廊上看了看,没一个认识的,问:“他们是谁?”
主人瞪眼,“老爷糊涂了?自己的亲戚都不认识?”
宋临撇嘴,转身往回走,“我就是个乡野小民,望老爹代为接待。”
悄悄从后门溜出去,匆匆查看榜文。
榜前没几个人,也难怪,该知道的昨天都知道了。宋临直接寻找第二百六十三名,果然是宋临宋博誉。
一错眼,“嗯?哈哈……好你个徐津,二百六十四名,又比我低一名。”
榜文后半截没罗赞,宋临从后往前一个个地找,名次越靠前越是心里没底,突然,罗赞的名字出现了,宋临一拳头捶在榜文上,“能被你害死!考第三名干吗神色不好?早知这样我至于活受罪吗?呃……梁磊呢?”
又细细搜寻了一遍,确实没梁磊,宋临长长惋惜:“成事果然在天。”
从此后,宋临过上了早出晚归的痛苦生涯,全是那帮趋炎附势之徒害的。
三月初某天,吃过晚饭,宋临跑到徐津住处,眼见人山人海,转身朝罗赞住处走,到了半路,一顿,心想还是拉倒吧,第三名能比第二百六十四名清闲?
往回走了没两步,身后一人高喊:“宋兄,宋兄!”
宋临扭头,笑了起来,“梁兄,多日不见。”
梁磊从轿子上下来,深深一揖,“恭贺兄台会试得中,小弟这厢有礼了。”
宋临连忙还礼。
梁磊落寞一笑,宋临正搜肠刮肚想文词儿准备安慰他,一抬眼又见其换上了嬉笑表情,宋临直迷糊。
梁磊拉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唉……一心果然不能二用,春闱前光顾着罗……呃……啰里啰嗦的杂事了,忘了报名,要不然我能落第?”
宋临嘴上恭维:“当然当然,先生大才,三年后必定高中会元。”心里却大不以为然:你就不能落第?就凭你吹笛子的那副猥琐模样,肚子里的墨水就多不了!
“我那儿简直没法住,天天吵得头痛欲裂,”梁磊拖着宋临拐进个小巷子,“我要搬去表哥家暂住几天。”
“啊?你不是一直住在你表哥家吗?”
“谁说的?呃……”梁磊陡然住嘴,仰天打了个哈哈,试图混过去。
宋临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挑明了问:“你住在罗赞那儿?”
梁磊头摇了一半,宋临转身就走,梁磊急忙拉住,“是的是的,宋兄别走啊,小弟正想跟兄台打听点事情。”
“事先申明,要是罗赞的事我一概不知!”
“那……那就没事了。”
宋临乐呵呵地攀上他肩膀,压低了声音戏虐:“兄弟,在打罗赞的主意吧。”
梁磊大惊失色,慌张地看着他,宋临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别装了,本朝男风盛行又不是一天两天,”幸灾乐祸地凑到他耳朵边上笑说,“你小子最好警醒点儿,那家伙阴着呢,打小我就怕他。”
“啊?此……此话当真?”
“你爱信不信,”宋临一把将他推出老远,“说句实话,依我看,你悬!”
梁磊使劲摸了把脸,头脑里剧烈交战。
宋临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他出了巷子,一抬眼,啊?朱公子府上?宋临不动声色地转身走人。
梁磊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去路,“兄弟,你要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