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昭倚坐在傅宁身上,隔帘平和说:"爱卿请起。辛苦你了。"
方中庆的脸激动得通红,连连叩头:"此臣之福份。奴才只求为皇上略尽寸心。"
日昭笑道:"好!你主子娘娘呢?"
方中庆忙答道:"禀皇上,诸位娘娘和小主子都候在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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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日昭扶着傅宁的手进来,饶皇后平时如何端守衿持,此时也不禁珠泪涟涟,急步上前喊道:"皇上!"
日昭目视她微微一笑:"梓童,委屈你了。"环视殿中,微笑道:"大家都辛苦了。"殿中各人困候到现在,又累又怕,见他终于平安回来,再听他温馨和煦的说一句辛苦了,都激动莫名,热泪盈眶。
明妃眼尖,见日昭身上不对,惊呼道:"皇上你......你受伤了?"
日昭看她一眼,笑道:"太医看了,说不要紧,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你们不用担心。乱党初定,宫中也不知是否还有余孽,皇后你整顿宫禁,其他人好好约束各宫事务,这一段日子就不用过来问安了。"
打发了皇后和各宫妃嫔,日昭和傅宁乘轿转回最缘殿,当晚便宿在这里。服侍日昭躺上床,傅宁本打算到外间过夜,日昭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满眼恳切地看着他。傅宁怕不小心碰到他伤口,婉言劝阻,可日昭无论他怎么说都不放手,傅宁无奈,只得和他同床共枕。两人再次并卧一起,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日昭心满意足,旋即睡去,傅宁却辗转难安,彻夜未眠。
自那夜起傅宁便一直留在最缘殿照顾日昭。经日昭一番舍命相救,傅宁对日昭态度和以往大是不同,日昭心中熨贴,快慰无比。
这般过了大半个月,傅宁对日昭十分体贴迁就,空闲时却常常对着窗外发呆,日昭和他数年情份,知他甚祥,见此情形,心中有数,知道傅宁是因为周若梅的产期近在眉睫,所以牵挂。暗中虽然将周若梅恨之入骨,却一句不提,只对傅宁越发的痴缠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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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凉了。
傅宁这晚不知为何惊醒。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身边的人呼吸绵长,显是睡得正香。他静卧一会儿,轻轻拉开日昭压在胸前的手,趿了鞋悄悄推门出去。
外檐挂的两盏气死风灯透出晕黄的光。傅宁静静踱到最缘殿的临湖平台,看下面的粼粼水波。微风吹过湖面,他在水面上的投影轻轻荡动,散了开去,又慢慢荡回,渐渐聚成周若梅的笑靥,眼波流转,柔光荡漾,恍然正笑看他。傅宁不由倾前,隔栏低喊:梅梅。周若梅没有应他,只是盈盈看他,渐渐笑意敛去,眉梢眼角,都是幽怨,仿佛在轻轻责问他:你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