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翰不想难为他,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便挥了挥手让一干人退下。独独留了小卓子在门口守着。
小卓子倒退着出去,却被的门槛绊住,狼狈地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住。
他悄悄翻过典籍,知道寒寝最後的症状是五觉尽衰。眼下这麽浓重的血腥味皇上也没有闻到,想必……
痛贯心膂,冷汗横出。
那包药还在身上,他整天不离身地带着,却怎麽也说服不了自己有下一步的行动。
纵然伤心惨目,却也不想让清高的皇帝沦落至此。
他心里有个结,想要解,却解不得,拉扯之间反倒系得更紧。
痛不欲生。
解不开,也剪不断。
他抬头满目凄色,又撞见远处走来的一抹月白。喉咙口顿时如堵了一团棉花,吞不下,吐不出。
“皇上呢?”公输月一脸倦色看来是一晚上没睡好,他换了一身浅蓝色的正装。比那日风尘仆仆的样子更美了几分。
深黑乌亮的青丝间,束了一条遍体通透,色质软亮的发带。
只是那带子上用玉白色的线密密地缝了一圈,虽说不上难看,却也的确有些不称。
小卓子愣了半天,许久才艰难地答道:“皇上在屋内休息。”他一直伺候皇帝周身,又怎麽会不知道这条带子,是皇甫翰花了半宿亲手做的!
公输月朝里看了一眼。
向小卓子点了点头,推门迈步走了进去。
小卓子盯着公输月自若地走向皇帝,一种悲凉突然涌上心头。
公输月能如此从容地不管任何人的命令,轻而易举地走近皇帝。可他呢?他必须因为一句退下,就永远被关在门外。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他木然地拿出那包药,倒在不远处的花坛中。
黄褐色的药粉撒在从间,像是不小心沾上的土,一点不显眼。
细尘扬起一阵烟,不一会儿便散了。
小卓子望着刚长了一点嫩绿的枝丫,畏畏缩缩地冒出一点头。
突然笑了起来,他顿时觉得,春天还没有来。
冬天……更冷了。
倾尽天下162美强 帝王受
一道迅疾的白影刮过来,小卓子没有看清,他早已无心去看,踉跄着走远。
守在门外,他已不想再守在谁的门外。
守来守去,最终什麽都没守住,什麽都要放手。
“这是什麽?”皇甫旬见不归轻轻一嗅就往丛边疾奔,便知道这被奴才倒了的粉末不会寻常。
“是寒寝的解药。”不归择了一片叶子,细细地一闻。两道秀丽飞斜的眉便立刻轻轻一皱:
“怎麽被倒在这种地方。”
皇甫旬听这是寒寝的解药,神情一下子兴奋又紧张:“这麽说翰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