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什麽好名字,恐怕也不大受宠罢……”
流火低声苦笑:“若他受宠,今日流火早该陪著他死了。正是无人关注,才会无人知晓他和我的关系。只是太保,也未免太厉害了。”说到这里,流火才发现凤殇一直看著自己,眼光中似乎有一丝打量,心中一动,“皇上曾经答应过的事,不会翻悔吧?”
凤殇知道他的意思,淡淡地道:“当初你说放他一次,朕也只答应你看情况而已。”
流火一笑:“这便足够了。”
凤殇直直看著流火的眼,看他眼中笑意如水,突然忍不住道:“流火,说说你跟那宫寒离的‘孽缘’吧,说不定听过了,朕就真的放了他。”
第二十九章
流火听了凤殇的话,只是笑了笑,道:“无非是童年玩伴,略通情事时犯下的错,到後来,就成了无休止的纠缠,故事太俗套,说出来怕污了皇上的耳。”
凤殇摇头:“无妨,朕就是要听你说。”
流火抬眼看著他,半晌才叹了口气,悠悠说了开来。
一直近了正午,流火才停了下来,眼中多了几分萧索,笑容却越是放肆:“就这样罢,都是些琐事,让皇上见笑了。他一心一意要执迷不悟,我不想陪他这麽一直做梦,就干脆去参加科举,他二话没说把我赶出来了。他说我可笑,我觉得他可悲,这麽多年,就是孽缘也该散了。说句大不敬的,他将来就算是得偿所愿了,也还是要纳妃立後的,做皇帝,总不能只抱著个男人过一世。子嗣什麽的,要我看著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倒不如现在走了一了百了。”
凤殇只是一直坐在一旁安静地听他说话,这时哼了一声,看不出情绪。
流火愣了一下,笑著说:“皇上自然不一样,等小皇子出世了,就更加没有别人c-h-a嘴的余地了。”
凤殇皱了皱眉:“流火,朕怎麽觉得你这句话,说得有几分讽刺呢?”
“臣不敢。”流火高唱一声,态度里却分明没有一丝不敢的意味。
凤殇心中有点不悦了,只是冷冷地道:“有什麽话,就直说吧,反正你也放肆惯了,没有什麽大不讳的,朕也不会怪罪於你。”
流火撇嘴笑了笑:“那麽臣就直说了。皇上你看,臣跟宫寒离这麽多年纠缠,尚且能放下,皇上到盛京,也不过两三年的光景,若是静王给不了您想要的,倒不如就此放手,各过各的生活,何必处处委屈自己?这天下,还有什麽人,是皇上要不了呢?”
凤殇又是一声哼笑:“你不也一样放不下那个宫寒离麽?”
“臣没有!”
“要是没有,你又何必替他求情?”凤殇一句话堵得流火说不出话来。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阵,凤殇才道:“你回去罢,答应你的事,君无戏言。”
流火敛起了一贯的肆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谢皇上。那麽,臣先告退了。”
凤殇点了头,看著流火走出去,却始终觉得有什麽堵在喉咙里不得安生,终於微微抿了唇,低声道:“你问我何必,我答不出来。只是流火……人生不过杯酒,一杯醒一杯还醉,又有什麽好计较的?”
流火在门边停了步,过了很久,才低低笑了笑,什麽都没说,依旧走了出去。
人生不过杯酒,一杯醒一杯还醉……麽?
二三月时分,春意正浓,小柳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春意,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旁坐了大半天的毓臻却像是一直没看到似的,依旧怔怔地不知想著什麽出神。
“大哥?”小柳叫了一声,毓臻才连忙看了过来,看他的神色,小柳不禁又暗叹了一声,道,“大哥这几日都在守著我,皇上不会不高兴麽?”
毓臻脸上笑得温和,这时也不过微微收敛了一点,依旧笑道:“宫里颜妃娘娘有喜,皇上正高兴著呢。”
“大哥……似乎有点落寞?”
毓臻一愣,笑了起来:“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
小柳微微低了眼,也不去反驳,过了一阵,又笑著问:“今天天气不错,大哥何不进宫去给皇上道个喜?”
一句话说得毓臻心中一动,若按规矩,他是该进宫给凤殇道一个喜,甚至该准备一两样小物件,送给怀子的娘娘和未出生的皇子以示祝福,只是这两三天留在府里看顾小柳,一边想著凤殇大概也不在乎,倒是把这事忘了。
这时听小柳说起,毓臻才想了起来,不禁一笑:“你倒是提醒了大哥,不过今天正好让人去准备礼物,明天再去吧,再陪你一天,省得你一会又忘了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