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张嘴几次竟都说不出话,索性垂眼深呼吸理顺了气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洛璃拆房子的本事见长了。”
薛洛璃看到凌澈白修羽出现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清醒过来,一下子蔫了。紧盯着凌澈一路走过来脸色由绯红转苍白,又从苍白转乌青极为精彩,薛洛璃眼神也跟着飘忽不定最后干脆翻到天上去。
听到凌澈语气不善,薛洛璃先是心虚地把头扭过一边哼哼,越想越不服气责任一个人扛,又转过来争辩道:“这个臭道士偷袭我!”
闻言原本气急败坏恶狠狠盯着薛洛璃的凌澈把目光全投向了沈思辰,倏忽展颜嫣然一笑道:“沈道长漏夜前来,凌澈待客不周。道长再恼凌澈也好,何必拿这些死物撒气呢。”
凌澈话里藏刀,薛洛璃再迟钝也听出他心情不好,躲到一旁不敢再多话。沈思辰忆及方才因失了方寸竟在天宸殿内大打出手,扔瓦砸石,有损玄灵城声誉不说还折了凌澈的颜面,心下十分后悔羞愧难当面颊泛起红晕。
想他一直行事端正风恬月朗,今日不知将规矩礼仪君子之道忘在了何处。
“凌宗主,是在下失礼了,多有得罪。”沈思辰连连致歉,神色拘谨。
沈思辰羞愤难当,凌澈语气不善,白修羽见状赶紧出言打圆场:“澈,沈道长一路辛苦,还是进屋再说吧。”他转而又对强装镇定的薛洛璃道:“你带沈道长先进去吧。”
白修羽此时的柔声细语如林籁泉韵,薛洛璃如蒙大赦拔腿就跑。
凌澈缓过气来才觉得刚刚语气过于生硬了,失了世家风范,白修羽一言既出他也顺势下了台阶,思虑片刻重新挂上一副笑脸,道:“是我考虑不周。沈道长请先进去吧,我着人收拾一下便来招呼道长。”
沈思辰见他怒气稍减如往日般随和,松了一口气连道三声对不住,这才跟随白修羽一同进屋。
凌澈看了看这满院子的碎石断壁花叶凋零,顿觉头疼,两指捏了捏眉心骂道败家流氓。唤来了侍从,原想着人稍作清理但细想又不是立时三刻能够整理清楚,而屋子里还有一个大麻烦需要解决。
想到此处,凌澈便让侍从传话一切安好,任何人不得私下揣测,以安定人心。
…………
沈思辰与薛洛璃相对而坐,薛洛璃不知从哪抓的一根狗尾巴草玩的起劲,头也不抬。白修羽坐在两人之间略显尴尬,只能时不时与沈思辰交换互相安抚的微笑,今夜之事实让人措手不及。
凌澈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幅尴尬的场面,连白修羽这般水泽万物的性子都缓解不了的气氛着实少见。
四人都在,凌澈也不避讳,索性开面见山道:“今日是我诓了道长,实在抱歉。原是因为道长与洛璃之间的过节不小,怕再生出什么枝节才没道出实情,请道长见谅。”
沈思辰摇头道:“不敢,凌宗主顾虑乃是情理之中,原是我冒昧唐突了。”
白修羽倒是有疑惑未解,道:“沈道长去而又返,如何知道薛公子就在天宸殿。”
沈思辰道:“凌宗主滴水不漏我哪能知道?只是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何处可去。才想着向凌宗主请教他可能的去处,谁知正巧遇上凌宗主去了膳房做糯米圆子,我才寻了过来。”
白修羽忍不住打趣道:“我原是沾了薛公子的光。”
薛洛璃总算肯赏个眼神,双眸咕噜咕噜转嘴里叼着那根草道:“那夜宵呢?”
凌澈道:“应当是洛璃沾了修羽哥的光。”一巴掌拍掉薛洛璃伸来的爪子,声音清脆,“夜宵已经让你砸干净了,没了。”
凌澈步履轻盈,徐徐坐在沈思辰一旁,继续道:“道长如今也见到洛璃了,有什么事现可当面解决。若道长还为当年的事心有不满,我绝不护短便是。”
“凌宗主误会了,我今日所言确是真心,往事不必再提。”
“那道长所为何来?”凌澈不解,还砸了我的院子。
“……我,我就是想看看他是否安好。”沈思辰犹豫了半晌,低声道。
凌澈和白修羽交换了一个困惑眼神,若说沈思辰仁心仁闻大善宽容,不再计较过往种种也就罢了。却来关心薛洛璃是否安好这是个什么缘由。
白修羽试探道:“那道长所见,薛公子无恙,那……”
“我希望他能跟我走。”
砰的一声,凌澈不小心撞倒了脚边的凳子。
“这,道长让洛璃跟你走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