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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_第1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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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依旧很镇定:“这仍然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人与物,能证实你所言为真。而且,我若当真要行甚么秘密之事,怎可能让经不住事的二郎来办?大郎岂不是更合适些?你说的这些,完全不符合我的行事,没有任何道理。此外,我可以对天发誓。倘若我有一分一毫不轨之心,便教我永生永世在地狱中煎熬,不得超生!四郎,你可愿意发同样的誓言,说你所言句句皆是真,毫无虚言?”

“如你这样心狠手辣之人,又何惧区区誓言?你若是信神信佛,便不会做出弑子与谋逆之事了!!”

郎陵郡王避过了“发誓”,厉声道,“大兄在外,你自然会交给他事情办!而在长安,也唯有二兄最听你的话,你当然会选择随意差遣他,却又不告知他真相!!呵,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便摆出证据来让你认!你还让大兄悄悄派人送了数百甲胄,就藏在南山的行宫里!!若非我想去探望二兄,却始终不能见到他,只得在附近盘亘了数日,也不会偶尔教我撞见你们的亲信做下的勾当!!”

李衡拧起眉,摇首道:“我并不知甚么私运甲胄之事。”

李玮也讶然道:“胡说!我从未让人送过甚么甲胄!”私运甲胄,那便是明晃晃地昭示着不臣之心!!而且,数量竟然达数百,岂不是意味着越王府养了数百私兵?!天子脚下,京都长安城内,养着这些私兵除了谋反还会有其他用途么?!

“究竟送没送过,一查就知!!”郎陵郡王冷笑,“别以为你能事事都瞒天过海!!敢做下谋逆之事,就须得做好身败名裂——甚至身死的准备!!而你们这样的不忠不义之徒,就算下场再惨,也没有任何人会同情……”

他正气焰高涨,越说声音越大,冷不防李璟猛然扑了上去,提起拳头就揍。天水郡王的动作何其迅猛,转瞬间便是几拳下去,郎陵郡王顿时满脸皆是青青紫紫,疼得忍不住大声痛呼起来:“混账……住手……住手……嘶……”

圣人示意旁边的千牛卫将李璟拉开,混乱的场面很快便得到了控制。李璟依旧阴沉沉地望着郎陵郡王,仿佛恨不得生食其肉。而郎陵郡王满眼怨恨之意,抚着青肿的脸,恨恨地道:“身为罪臣,在圣人面前大打出手,不仅仅是御前失仪,而且是藐视君王!!”

李徽欲替李璟辩护几句,彭王却看了他一眼,立即接道:“可不是么?圣人面前,常人怎敢放肆?!由此可见,景行的规矩便从来没有教好过!或者,也是刻意没有教罢。连圣人都敢怠慢,足以说明越王府的不臣之心!!”

李璟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奋力地挣扎起来,眼看着就要往彭王扑去。他状似疯狂,气力又大,两三个千牛卫都似乎拦他不住。彭王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不由得往后仰了仰身,而后又有些讪讪地坐正了。

“此案既然由荆王叔父与许爱卿主审,便由他们继续查证四郎所言是否属实。”圣人淡淡地道,“在此之前,朕不希望听见任何流言,败坏二兄与侄儿们的名声。四郎也先带下去罢,日后可能还须得让他继续作证,且留在宫中住着。至于千里和景行,也在附近收拾出屋子来,让他们歇下。”

说是住着,实则是换个地方软禁,与牢笼无异。说罢,圣人许是心情有些低落,便摆驾去了后宫。荆王等人也依次散去,李徽趁着机会来到李衡父子三人身边,低声道:“二世父,侄儿能做甚么?”

李衡摇了摇首,温声道:“好孩子,你什么也不必做。”

李徽怔了怔,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容起身离去。李玮的脚步在他身边停了停,亦是默然离开了。唯有李璟,依旧被千牛卫们紧紧制住,望向他的时候,双目中立时便迸发出了希冀的光芒:“阿兄……”

这一声阿兄,令李徽心中只觉得沉甸甸的。

第213章 寻找对策

当李徽离开太极宫的时候,夜色已然降临,天边升起了一轮冷月。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初秋的时节。微凉的夜风拂来,他的衣袂随风簌簌地飘动,少年清瘦且修长的身躯仿佛下一刻便能随风而去。行至宫门外时,他蓦然回首,身后的太极宫犹如蛰伏在阴影中的巨兽,正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他。

这巨兽似乎随时随地都能变幻出迷惑人心的场景,引得无数人竞相争抢。正当众人争抢得失去理智,彼此互相残杀的时候,它便又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失败者与无辜受害者的血肉骨骼都吞噬殆尽。无论主宰太极宫的主人是谁,都永远免不了骨肉相残,免不了栽赃陷害,免不了心灰意冷。

想到此,他的目光变得越发茫然。

方才杜皇后劝他的话似乎就在耳畔响起:“玄祺,谋逆一案事关重大,绝非区区数人所能左右。越王府之案开始审理之后,必定将有各方势力争相登场。而你们这几个孩子最为势弱,掺和在此案里头,只会让敌人寻得可趁之机。我明白,你想尽心尽力救越王府,但如今首要之事是保住濮王府。若是濮王府不慎牵连进去,事态便再也无法控制了。”

那时候他不敢细问,如今也不愿再想——各方势力争相登场,难不成除了安兴长公主及其党羽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人也希望越王府彻底倒下?对他们而言,越王府倾覆将给他们带来甚么利益?叔父……叔父也希望如此么?所以对他的心思最为了解的叔母,才特地早早地提醒他?

呵,果然,他仍旧太天真了。

是了,前世越王府同样是被污蔑谋逆,最后落得越王李衡被缢杀,越王妃王氏服毒自尽,而诸子皆流放岭南的凄惨结局。据说当时叔父还曾为二世父求情,结果时任尚书省左仆射的吴国公秦安坚持以律法处罚。后来京内京外都传,是吴国公秦安不忿当年先帝曾想立越王李衡为太子,故而报复他设计杀之。不过几年之后,吴国公府覆灭,子孙同样流放岭南,众人皆拍手称快,认定这便是因果报应。

但怎么从未有人想过,秦安将错就错杀李衡,究竟为的是谁呢?此事最大的得利者,绝非吴国公府——或许有安兴长公主及其党羽,或许有暗中图谋不轨的杨家。而那位痛哭着为兄长求情的叔父呢?——执政越发稳固,再也没有能干的兄弟威胁他的皇位,又获得了孝悌名声,还得到了日后除去秦家的借口,可谓是一举数得。

诚然,前世的叔父与如今的叔父绝不可能完全相同,前世的政局与如今敌我分明的情势也并不一致。但这并不意味着,叔父不忌惮越王府与濮王府,不会生出“顺势而为”的心思。若有既能保全名声又能得到实利的机会,他如何可能不紧紧握住?

就算清河长公主尚在,吴国公秦安称病不干涉朝政,亦不可能承担“陷害”越王的罪名。但,不是还有安兴长公主及其党羽么?他们是敌人,而且此局就是他们所设,日后落实了罪名自是理所应当。而这一回审案的荆王与简国公许业,想必也同样能够分担“劝谏圣人秉公执法”的角色。

李徽心底不由得升起了阵阵寒意。也许,在许多人都希望越王府倾覆的情况下,在郎陵郡王的“人证”以及精心营造的“物证”下,越王府确实已经没有机会翻身了。然而,他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二世父李衡如前世那般蒙冤而死,二世母王氏随后自尽相殉。

就算他身单力薄,定然也有他能为之事!!

回到濮王府之后,李徽与王子献一同用了夕食。因着心思沉重,前世之事眼下又不适合尽数道出,他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无滋无味地进了些吃食,他便放下玉箸,皱着眉吩咐侍女道:“给书房中放些冰,我今夜须得仔细想想对策。”

王子献望了他一眼:“玄祺,你要独自在书房中想对策?不如将今日对质的情形说一说,我也帮你仔细想想如何?另外,派去南山的部曲已经回来了,说是子睦、何城、洛娘与湘娘以及引蝉寺的所有和尚,似乎都被金吾卫带去了宗正寺中。如此说来,他们说不得稀里糊涂地便涉入了此案,也不知他们都瞧见了甚么。”

“宗正寺?”李徽总算是回过神来,脸色立即一变,“那引蝉寺究竟位于何处?离南山行宫近些,还是离软禁归政郡王的道观近些?”

王子献并未回答,而是牵着他来到软榻边: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绘制了一张详尽无比的南山舆图。仔细看去,山峰迤逦,数十寺观点缀其中,皇家行宫以及山麓的世家庄园都犹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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