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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_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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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献见状,也只得摇了摇首,轻叹一声。不过,即使是叹息声,也依旧满含自信,令周围的人越发压力倍增。

此时天色已暗,第一场读史考试正式结束。无论是否已经完成答卷,书吏们都毫不容情地将卷子收了上去。于是,一时间众举子脸上神情各异,或信心百倍,或黯然失色。刘祭酒与李徽带着书吏捧着卷子离开之后,金吾卫轮值换班,考舍中的一众人等亦纷纷起身,活动着已经近乎僵硬的身体。

待到举子们用过夕食,轮流外出更衣洗漱归来之后,考舍外又围起了一层高大厚实的行障。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顶巨大的帐篷一般。数九寒风都被遮挡在外,暖意融融之中,众人各自裹着厚重的冬衣睡着了。

次日一早,大帐篷悄然撤去,又恢复了昨天的模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二场时务策正式开考。王子献品读着五道考题:一为民生之策,二为边疆之患,三为贡举之变,四为监察之法,而五——则问周外重内轻与秦外轻内重。联想到第一场读史中的考题,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触及到了皇帝陛下内心中的隐忧。

见他笔走龙蛇,几乎是一气呵成,刘祭酒与李徽都并不意外。在其他人都字斟句酌,恨不得足够谨慎小心的时候,他却如行云流水,意态从容,连仅仅只是挥笔仿佛都透着潇洒之意,足以可见他的胸有成竹。不仅考舍内不少举子都觉得暗自佩服,观望台上的文士们更是啧啧赞叹。

“昨日那王子献足足答了三张卷子,今日又答得如此之顺利,足可见平日积累之丰厚!唉,过去确实是我等太过短视了。明明根本不认识他,却跟着人云亦云,在背后腹诽他不过是凭着出身与人脉才出名……”

“是啊,若是能早些结识他便好了。这样的人物,成为甲第状头之后,可不是你我这种寻常人能接触到的!不过,想来这位王状头以后也会举办文会罢?咱们可得费尽心思弄些帖子来才好!”

“听说他住的地方,叫做甚么……‘藤园’?不如趁着尚未张榜的时候,咱们便多去拜访几回如何?不,是我想岔了,此事可不能等。咱们明天一早便去拜访,绝不能等到藤园客似云来的时候再去!”

“说得对!就该这样!”

与宋先生交好的隐士们也悄悄地来到观望台上转了一会儿,而后凑在一起嘀咕:“那老小子宁愿在藤园里打谱,也不愿过来看上一看,原来竟对他这弟子如此放心。倒是咱们白白替他担心了一场!”

“既然来了,怎能白来一场?将弟子们都留下,我们几个去藤园寻他!无论如何,至少也该弄些好酒好菜招待我们!”

且不提王子献的名声如何再度在京中流传开来,待到这第二场考试结束之后,他便与认识的举子们道别,径自回到藤园中歇息去了。而连他大概也没想到,刘祭酒当即就捧着自己已经看过的答卷,各择出了二三十份,直奔两仪殿求见圣人。李徽有些无奈,吩咐书吏带着其他的答卷紧随其后。

第140章 少年状头

此时,圣人与诸位宰相以及六部尚书等重臣刚议完事,心情正好。听闻刘祭酒与新安郡王求见之后,便微笑着将他们唤了进来:“怎么?进士科的省试刚结束,刘爱卿与玄祺便迫不及待地想向朕禀告甚么好消息?”

刘祭酒红光满面地将他择出来的答卷都呈了上去,王子献的时务策卷子赫然便在第一位:“回禀陛下,今岁甲第状头已出!年仅十七岁的甲第状头,乃国朝以来第一人!故而老臣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欢喜之意,特地来向陛下报喜。除了此子之外,尚有堪为甲第者一人,乙第者二十一人!!此次省试真是人才辈出!实在是难得的一年!!恭贺陛下喜得如此众多的俊杰之才!!”

圣人怔了怔:“噢?刘爱卿这么快便评完这一千余名举子的考卷了?不过,朕记得,刚定的省试之法中规定,省试由多位评卷官共同阅卷,而后按结果评选登第之人。除了刘爱卿之外,六部尚书也皆身负评卷之责,他们应当尚未看过罢?”

刘祭酒很是豪气地答道:“当然,这只是老臣一人之见罢了。还须六部诸公全部评完卷才能作数。不过,老臣不信,他们还能选出第二个如此出众的甲第状头来!到时候若臣等争执不下,还请圣人为老臣做主!”

圣人并非头一回见识到这位国子监老祭酒的真正性情,却仍是忍俊不禁:“好,朕到时候会将所有登第举子的考卷都好好看一遍,给他们定出名次先后来。眼下,便先让六部爱卿们评卷罢——许爱卿,你们不妨也瞧一瞧?”

他正要将答卷递给旁边的宰相们看看,冷不防却扫见王子献答卷中的内容,目光轻轻一敛。而后,他将王子献的卷子都挑出来细看,剩下的才给了右仆射许业。如此意外的举动,令所有臣子都不由得一愣。而早已看过卷子的刘祭酒与李徽却并不意外。也正因事先料到会有如此的情景,刘祭酒才特地将王子献的答卷放在最前头。

“怎么只读史一场,王子献便答了三张卷?”圣人并未先看他最感兴趣的时务策卷子,而是往下翻了翻,“足足答了十五道题,也只用了一日?呵呵,真是少年郎的性情……”语中之意,便是此子未免略有些过于狂傲了。

李徽随即应道:“叔父能看到三张答卷,都是因刘祭酒之功。孩儿以为,省试结束之后,叔父应当重赏刘祭酒才是。”他并非主考官,又是年轻之辈,并不适合在诸位重臣面前替王子献辩解。不过,若只是引起圣人问询的兴趣,让刘祭酒来回应却是再好不过了。

“噢?”圣人果然颇有兴味,“难道这卷子还是刘爱卿夺来的不成?”

刘祭酒立即接道:“陛下果然慧眼如炬。”他抚着翘起来的白胡子,略有几分得意:“王子献其实只想交一张卷,不过他答得快,顺带就将剩下两张卷子都答完了。老臣趁着他检查的功夫,就将三张卷子都拿走了。既然都已经答了,自然还是全交上来得好,也好让老臣看看他读史读得如何。”

圣人不由得开怀大笑:“原来如此!刘爱卿可真是当赏了!!那他读史究竟读得如何?”

“第一张卷确实无可挑剔,甲第状头当之无愧。”刘祭酒自然而然地道,“第二张卷也可列甲第之中,不过与另一名甲第举子分不出高下。第三张卷列入甲第稍有些勉强,但可为乙第,可见他还读得有些不纯熟,大约也有时间太紧的缘故。”

“一人三张卷,每张卷都足可入第,已经是难得至极了。”圣人感叹道,这才细看了四张卷子,“呵呵,想不到,今岁朕竟然果真得了一位国朝最年轻的甲第状头!好!很好!!朕心甚悦!!”

此话一出,六部尚书都很明白,这位王子献的甲第状头已是无可动摇。这令他们都禁不住生出了些好奇之心——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究竟答了甚么?居然能让圣人如此青睐?而礼部尚书杨士敬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着那些落第举子的考卷,心中又是惊叹又是怜惜:惊叹者自然是王子献,怜惜者则是他的爱子杨谦。

此少年一出,杨谦因甲第状头而得来的名望,必将渐渐被他夺走。这已经是无可挽回之势了,然而杨谦经营多年,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王子献所取代,必定还有一番拉锯。不过,他们又何必你争我夺呢?“表兄表弟同为甲第状头”——这简直便是一段佳话,于两人都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故而,拉拢这位新的少年甲第状头为杨家所用,方为如今最紧要之事。前后两个甲第状头皆是杨家人或者杨家的半子,这样的声名又该有多风光?只要他们二人互帮互助,日后遇到什么困境熬不过去?想要什么得不到呢?想到此,杨尚书心中涌出了无尽的豪情——仿佛他所渴望的一切就在前方,几乎是唾手可得。

因着圣人兴致高昂之故,一群重臣将刘祭酒挑出来的卷子都看了一遍,均表示他的眼光奇准无比,这些卷子确实答得不错。而六部尚书保证,明日一定判完剩下所有的卷子,看看是否还有个别漏网之鱼。刘祭酒对此表示热烈欢迎,他明天要接着监考明经科省试,劳累一日之后便能见到确切的结果,自是再好不过。

于是,直至深夜时分,李徽方回到濮王府。他毫不意外地在自己寝殿中见到了新科甲第状头,禁不住弯起了唇角,缓步走上前。

少年甲第状头正卧在长榻上,脸上盖着一卷书轴,似乎正在专心致志地读书。然而,只要稍稍靠得近些便能发现,书卷已经完全覆在了他脸上,只能听见底下发出的均匀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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