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策哥从高高站在云端,没有任何缺点的神祗,蓦然变成为爱痴狂的凡夫俗子,张平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不仅是张平,连已经跟了古策十来年的张恆,也一边在掉眼珠子,一边在掉鸡皮疙瘩。
这是干嘛?这是干嘛啊!
心疼人家,就别修理人家;捨得修理人家,就别心疼。
这种在病房外焦急心疼得死去活来,一进病房就拿出冷酷无情的扮相,把人家硬生生玩得奄奄一息的剧情……太矛盾啦!
张恆本来不想多嘴,后来实在看不下去。那不是别人,是自家向来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老大,足足瘦了几斤,当小弟的不忍心啊。
张恆大胆进言,「策哥,不就是想叫他以后服服帖帖吗?你别瞎折腾,看把自己都折腾瘦了。让我叫十来个兄弟,给他集体教育一下,再给他好好过一过电,一两天也就老实了。到时候,你要他怎么听话,他就怎么听话。」
话音刚落,张恆就被古策发怒的狼一样的恐怖目光吓了一跳。
然后,当然就是被狠狠的,刻骨铭心地削了一顿。
要不是张恆跟了古策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走出医院大门。
所以,张平对着能把策哥从云端打下凡尘,打成凡人的杜云轩,态度非常好。
能不好吗?
敢不好吗?
「杜先生,有什么事需要用到我的,你说一声就好。千万别说拜託这么见外的字眼。」张平露出非常专业的医生式的微笑。
「我想请你为我作证。」
「作证?」张平一愣。
「古策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施加在我身上的罪行,张医生你算是人证。」杜云轩问,「你愿意为我作证吗?」
「啊……啊啊……」张平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半天打了个哈哈,「杜先生你真会开玩笑,哈哈,哈哈哈……」
「看来是不行,对吗?」
「呵呵……」
当然不行啊!帮你做人证告策哥?我活腻了吗?策哥不弄死我,我哥都会弄死我!
你让策哥为你掉了两斤肉,没被送进太平间就不错了,你还想告策哥?
设计师啊,搞艺术的啊,果然是单纯又天真的生物。
被张平如此明显地打哈哈,打太极,杜云轩脸上并没有失望之色,只是用一种得到证实的淡漠语气说,「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明知道,那你还鼓动我当人证?
「我只是想,总要试一试。」
杜云轩说完,转身走出了医院。
杜云轩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警局报案。
警员一听他说被人强暴和监禁,罪行如此严重,当然不敢轻忽,立即把他请进内室做笔录,两个警员坐在桌子对面,一个负责询问,一个负责笔录。
听见杜云轩说到自己的可怕经歷,警员先是惊愕,然后显得相当气愤。
「法治社会,竟然会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事!」
杜云轩端整的轮廓,苍白的脸庞,优雅中逸出一丝虚弱,还有压抑着羞愤的沉着诉述,极大地引发了警员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