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面对秦央时,口气却又恢复了平和。沈晋把着垂到额前的发,隐隐泄露出一点局促:「那个……有事?」
「没、没事。」秦央急忙摆手,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冒失,起码要先打个电话过来的。
「哦,那我……」
「没事,你玩吧。」秦央退一步,举步要走。「下学期要换英语老师了,那十几张英语卷子不做也不要紧,新老师不会收的。」
「哦。」
身后的门扉缓缓合上,震耳的乐声渐轻,被隔绝在了门的另一边。秦央突然回过头,门缝间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专注的,欲言又止。
他们说,有人在一间茶坊里看到沈晋爸爸和一个女人,神态亲密好似夫妻,可惜那个女人不是沈晋妈妈。
他们又说,曾见到沈晋妈妈在街边亲热地挽着某个男人的臂膀,可惜那个男人不是沈晋爸爸。
大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被满脸稚气的孩了一字一句记下。所有人都知道,沈晋家很有钱,连办公室里教其它年级的老师都知道,沈家夫妻不和,婚姻名存实亡。
秦央从报纸上学到一个词:泡婚,夫妻双方感情不和,却为了给孩子维持一个完整的家而迟迟没有离婚。
报纸上说,这样看似为孩子着想的行为,实则给孩子带来了更大的痛苦。
秦央不知道沈晋怎么想,只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被老师叫进办公室里训责,为了他跌落谷底的成绩,他不知所踪的作业,他漂染成黄色的头发,他宽大的两个裤腿问连着一根带子好似走路时一个不小心就会绊倒的裤子……
沈晋堕落了,沈晋和校门口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了,沈晋谈恋爱了,和隔壁那个号称「美女如云」的二班的班花。他会每天用自行车去接她上下学,课间给她买零食,午休时两个人躲到顶楼的天台去聊天。
听说那女孩来例假时,沈晋特意溜出学校去给买她止痛片……一切都是听说。他们在放学后牵手、拥抱、接吻,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独自关进小房间里一两个小时没有出来……然后,他们分手。沈晋有了新欢,照旧用自行车接送着另一个女孩,课间买零食、买饮料、买止痛片……班花一夜间憔悴了许多,上课时无声流泪,哭得双眼红肿如核桃。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秦央的同桌故作深沉地评论道。
那是个胖胖的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个性刁蛮,秦央一旦说错话,手臂上就被她掐得青紫。她掐完了笑嘻嘻地问秦央:「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