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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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膏也莫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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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沚挤了老半天,挤得血压都上来了,愣是一丁点牙膏都没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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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把空皮往垃圾桶里怼呢,手都抬起来了,他才注意到徐菁一直趴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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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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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察觉到他的目光投来,赶紧哒哒哒跑回了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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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哒哒哒的脚步声又从次卧出来,徐菁拿了一支满装的苏打牙膏回到卫生间,双手捧着,给江沚挤了老大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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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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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沚看再多就要掉了,赶紧低声提醒她。徐菁这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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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里安静了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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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身体都微微前倾,一个端着牙膏,一个端着牙刷,两颗脑袋凑在一块,互相冲对方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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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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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宕机几秒后逃也似地跑了出去,留下江沚独自端着一大坨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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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他送牙膏,不是他该说谢谢吗,怎么反而她说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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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沚一边刷牙,一边琢磨徐菁的逻辑,一边感受双倍牙膏的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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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还捏着那个空牙膏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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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沚没再跟牙膏皮撒气,动作轻轻地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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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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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四十五,两人先后洗漱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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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菁趴在次卧门口,犹犹豫豫地看着江沚。江沚坐在沙发上,还发愁父亲节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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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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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刚才忘说谢谢了,江沚又补充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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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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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少女往回缩,缩到一半却又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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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情认真地也小声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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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像完成一件任务一样,放心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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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沚回味着她的晚安,脸上泛起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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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安静下来,只余少年独自呼吸着静谧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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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表声滴答滴答流淌,代表旧的一天马上就要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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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许久,他终于还是拨打了老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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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振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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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了以后,两个大老爷们都没说话,先沉默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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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俊龙:“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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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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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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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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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沚有点无语,这踏马是啥神仙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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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睡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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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话找话似地问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是废话,就和怀民亦未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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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俊龙呵呵一笑:“没呢,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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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早点睡啊,别睡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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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沚说到这里变得紧张起来,但还是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带出了那句话:“那个……今天是父亲节,节日快乐。你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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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行哇行哇,你也早点睡,明天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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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老爹的声音略粗糙,不过可以辨认出来大概在笑。江沚也很敷衍地嗯了一下,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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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响起滴滴声——零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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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算父亲节问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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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沚把自己都弄笑了,起身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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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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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是内卷的礼拜一……再下礼拜就是期末考试……考完试暑假也莫得,还要回来补习……哦对还有麻烦的距离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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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了,事儿怎么这么多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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