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神殿周围的景象如何虚幻,都无法完成有序走向无序的最后一步,岁月史书从过去的时光牢牢镇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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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托斯走入裂隙之中,能照亮未来的流光灯在裂隙上悬浮,使它无法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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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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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未形,笼罩一切、充塞寰宇者,名之曰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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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无边无际,是一切的开始,也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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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诸神刚刚诞生,尚处在蒙昧之时,他们认为混沌是一位威能无限的创世神化身,称呼祂为卡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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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诸神开始了解自身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明白了混沌就是混沌,祂是一切规则的混同,是诸神的世界,这种说法也就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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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托斯踏出裂隙,已然来到混沌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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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光,也没有暗,时间和空间在混沌深处已然失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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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依靠神识来观察周围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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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盲人摸象,他把神识往后延展,窥视到了一片幽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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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托斯松了一口气,地方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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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神识往两侧扩张,寻找猜测中穿越黑暗流入冥界的誓言之河斯提克斯,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才在左侧找到流淌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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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河流途径的方向往前寻觅,越往前走他越是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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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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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有光,那光芒勾勒出一道轮廊,像是……世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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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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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眼前的景象,赫菲斯托斯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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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了一个世界,一个残破腐朽的世界,一个和他所在的世界一模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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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大地,一样的黑夜,一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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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所在的世界欣欣向荣,而这个世界已经步入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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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陨落世界发出的光芒往前眺望,赫菲斯托斯只觉震撼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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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陨落的世界堆叠在一起,像是蚂蚁扎堆的尸体一般连绵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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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陨落世界的碎片上都在滴落一种像水一样的液体,汇聚在下方流经的誓言之河中,河流蜿蜒伸入混沌深处,看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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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托斯嘴里发苦:“斯提克斯的河水竟是陨落世界的鲜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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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运使历史权柄,想要看看这些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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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溯的时光的中,赫菲斯托斯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阿格莱亚,看到了埃庇米修斯,看到了所有能叫出名字的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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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们书写自己的故事,任凭世人流传成为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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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一例外,当故事成为史诗,史诗成为神话,神话都淹没在岁月中时,祂们都遭遇了那位岁月尽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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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托斯害怕自己被那道身影察觉,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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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食物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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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吃草,人吃羊,而神祇吞吃人类创造的价值,然后重复自己的一生,成为猎物,被更伟大的存在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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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彼端,流光灯发出璀璨的华光,光芒穿过裂隙洒入混沌,为赫菲斯托斯照亮回航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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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托斯平复心情,回到裂隙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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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灯的力量弥漫在周围的混沌中,已经可以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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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意扫了一眼先前神识找到的厄瑞玻斯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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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便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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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清了黑暗之神厄瑞玻斯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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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只是表象,那是万物的终点,一切归于虚无后的死寂,真正永恒且平等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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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只需横亘在那里,不需要做什么,万物自己就会走向终结,成为祂力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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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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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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