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时期的你体会不到衰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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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有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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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直面死亡,明白它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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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敬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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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卢斯却骄傲地说:“那我等着那一天,看死亡是如何让我敬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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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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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茬,一百年很快就从指间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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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上,人类已经像庄稼一样换了一茬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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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少数还活着的老人,卡卢斯受到新生人类的敬重,被称为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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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垂垂老矣的卡卢斯跪在宙斯的神殿里,面前放着一头宰杀过的牛。没有作假,牛的骨肉在神殿烛火的映照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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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了,没人想到他们的智者会在深夜潜入神王的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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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上火苗跃动,令卡卢斯布满皱纹的消瘦脸颊上神情不定,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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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到了自己青年时候说过的话:‘那我等着那一天,看死亡是如何让我敬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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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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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疲惫,相貌变得丑陋,虽然被新生的青年称为智者,但是却填不满他那被恐惧撕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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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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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对于青年时候思考的问题‘人与神究竟有何不同,又该如何相处’他也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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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答案很简单:神是永恒的,人应该敬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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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似乎是下定决心了,他开始念诵宙斯的祷歌,祈求众神之王的目光能垂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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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神殿里回荡着卡卢斯轻声的念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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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宙斯,不可毁灭的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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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向你祈祷,以表求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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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啊,你把如是神圣带人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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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母亲和山峦的回响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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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流水和广天遍布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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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诺斯之子神王宙斯,呼烟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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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父,万物的开始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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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震动大地,你增长又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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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摇撼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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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闪电、雷鸣和霹雳的宙斯,繁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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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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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赐我完美的健康、神圣的和平和不可指摘的财富之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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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卡卢斯开始讲述,讲他是如何敬畏宙斯,讲普罗米修斯是怎样拿牛骨头敷衍诸神,讲他是怎样厌恶普罗米修斯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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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卡卢斯终于说出他的目的:“神啊!我是如此虔诚地信仰您,请您赐予我永恒不朽的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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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月光照进神殿的角落,也照见了伫立在阴暗角落里的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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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人念他的名,颂他的圣,于是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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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似在打量跪在神殿中心的卡卢斯,想从他身上找出虔诚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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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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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凡人的心中只有恐惧,没有虔诚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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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饷,宙斯看向天空,一道雷霆划过黑夜,击碎神殿穹顶落在卡卢斯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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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普罗米修斯被雷声惊醒,他的耳边突然出现宙斯的声音:“从今日起,收回赐予人类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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