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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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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宁忽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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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生xìng • ài玩的魏小郎君虽然已有一屋子莺莺燕燕,却还未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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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他这样的出身背景,早在适龄的时候就该配以正头娘子,以肃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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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名声实在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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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里稍有点地位的,谁家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去许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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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地位弱一些的,又或者是庶女出身,魏国公府又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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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宁手指从花瓣上放下,余光瞥向封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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瑭王殿下总不至于是担心魏平会瞧上她,故意摆出两人关系好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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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宁抿了下唇瓣,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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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心术不正的魏平日后若得知自己与封砚决裂,不再婚配,谁知道会不会真起心思,去皇后那儿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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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宁也不想把自己往火坑推,便没有动发髻上的牡丹,一步一趋地紧跟在封砚身后,回到小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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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见两人同时回来,不好还摆出张臭脸,慢慢就松开眉心,但是狐疑的眼神还不住地在他们身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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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听说过五殿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连皇后也跟他抱怨过封砚不晓事的样子愁死人,若是能有他魏平十分之一的风流,也不怕不能网罗京中贵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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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成为东宫太子,仅仅一个正妻当然远远不够,其实皇后还给他物色了许多小娘子,都是门阀重臣的千金,就盼望着能稳固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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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盛家与魏家结亲,不一样也可以成为封砚的亲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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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魏平可比封砚会讨小娘子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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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又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殿下还是不如盛三姑娘懂皇后娘娘的心呐!咱们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就是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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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放眼过去,一目了然,这院子里半数以上都是金色、黄色、橙红色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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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我赢了。”盛则宁笑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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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魏平偷偷欣赏美人笑靥时,他就听见盛则宁对封砚说道:“既是如此,愿赌服输,殿下您该把梅二娘交还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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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冷不防从盛则宁嘴里听见‘梅二娘’这三个字,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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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和她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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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二娘并不在我手上,此番正是来向小舅讨要一随从,同我回去问话。”封砚最后几句,是转过身对魏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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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眉头一拧,声音尖锐道:“这与我的长随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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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砚从怀里取出一张状纸,“魏国公府长随刘大河,状告南北米行伙计胡柴挑衅斗殴,此处有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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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那张状纸,魏平气哼哼道:“你不是已经抓了人吗,和我们府上还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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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柴拒不承认,说内有隐情,我们要将相关人梅二娘带回去同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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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抽了抽嘴角,暗啐小鬼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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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砚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无法反驳状纸上的白字黑字,便把状纸先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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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二娘现已失踪,有知情人报,正是被小舅的长随刘大河带走,依我猜测,梅二娘是他们斗殴的原由,所以打算把他们一起问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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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转过身走了几步,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抬手就翻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才懒洋洋地道:“查案抓人是殿下的工作,我可没有义务襄助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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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宁瞅了魏平几眼,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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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魏国公府不是封砚能硬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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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正是太清楚这一点,才有持无恐,并没有把封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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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他喝了几口小酒,眼神又放肆起来,盯着盛则宁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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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三姑娘为了陪五殿下办案,也是煞费苦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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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宁抬手抚了下发髻上的牡丹,嫣然含笑:“郎君哪里话,小女其实也是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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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过后,盛则宁又叹了口气,显得十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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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千秋节将至,原已经同娘娘说过届时要奉上蹙金牡丹绣画为娘娘祝寿,但是这名绣女却无端端失踪了,瑭王殿下若再不还人给我,娘娘那里我可要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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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三姑娘真是爱说笑,盛家有绣坊两三家,绣女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来个,还缺人绣副牡丹图吗?”魏平坐正身子,手指转着空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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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辨不出盛则宁说的真假,但是梅二娘会绣东西倒是真的,他去堵人的时候,她篓子里装的全是刺绣的小物件,平日她便是靠着卖这些东西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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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宁摇了摇头,“魏郎君你是不知道,蹙金绣这种绣法失传已久,小女也是找了许久才找到梅二娘这一位传人,特意跟皇后娘娘夸下海口,倘若皇后娘娘千秋节得不到这件蹙金牡丹绣画,小女实在无法独自承担,只好将瑭王殿下、魏小郎君一道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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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吟吟地补充:“替小女给皇后娘娘好好解释,这人在上京城平白无故不见了,并不是小女没有诚心为娘娘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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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眯起眼,冷哼一声:“既是失传已久的绣法,想来十分稀罕,梅二娘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傍身,为何还贫苦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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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郎君以为蹙金绣为何带‘金’字,这种绣法得用金线方能显出价值,梅二娘家道中落,贫苦度日,哪里来的金线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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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不懂绣品,但是听盛则宁张口就来,信誓旦旦,他的脸色变了几变,几乎已经信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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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宁刚松了口气,却冷不丁撞入封砚若有所思的视线里,心忽然错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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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砚一定是看出她在信口胡诌、瞎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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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她分外注意自己的形象,不但要文静姝雅,还要举止合宜,谈吐大方,正直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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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端雅的贵女怎么会满口谎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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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盛则宁又蹙起秀眉,暗暗摇头,晃去自己心里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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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再无干系,还在意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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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盛则宁松气撇头的时候,封砚也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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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也不想这件事被母后知晓,何不把人交给我。”封砚面容冷峻,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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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不怕魏国公、魏国公夫人,唯独畏惧他那个一生要强的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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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皇后能在后宫十几年稳如一日,靠得不是容貌或是地位,更不可能是善良和仁爱,而是后宫里那些狠厉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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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谁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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