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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美湘西(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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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饶有兴致跟了上去,接生婆和郁和慧都没有理他。果然,不出卫洵所料,这两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后走出了切壁村,来到切壁村后山林子的一处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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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洞被藤蔓荆棘遮盖,寻常人发现不了。接生婆撕碎挡住洞口的藤蔓,卫洵往里扫了眼,发现这山洞里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却乱的很,破败朽烂的被褥碎片在山洞地上,还有摔碎的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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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萍萍你住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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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自言自语,见接生婆和郁和慧走进山洞,他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大大方方跟着往里走——走到山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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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里面实在是太脏乱了,卫洵不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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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停在山洞口,没有再往里进,原本转过头来盯住卫洵的接生婆和郁和慧幽幽看了他几眼,最后不再关注卫洵,继续往山洞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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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们走进山洞,似是电影回放,山洞地上的碎瓷片重新变成瓷盆,破烂的被褥恢复,堆在山洞一角。似乎有婴儿微弱的哭声从被褥中传来,一点昏黄火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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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在瓷盆里烧着,水里放了苗芳菲他们收集来的三角枫,四轮草,苦竹叶和香树叶,等烧开后便离了火,‘接生婆’将竹编的格筛搭在瓷盆上,格筛里放入洗干净的算盘,称,葱和牛角,然后舀起盆里的水,从上往下浇过,令水浇过这些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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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洗了三,身子壮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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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婆’拖长声音念到,添了些凉的溪水到瓷盆里,试了试水温,从黑袍下伸出的手长了层黄毛,手指细长,指甲尖尖,像是传说中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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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取下格筛,将量米的升子倒放在瓷盆里,垫上洁净的软布,然后小心从郁和慧手里接过鬼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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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之前看过鬼婴,现在的它也没什么变化,青灰的薄皮,比猫儿还小,头大身子小,脐带还没剪断,长长搭在微鼓的小肚子上。称不上可爱,也远算不上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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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生婆’抱它的动作却分外小心,郁和慧看鬼婴的目光柔和,似乎它真是他们捧在掌心里疼爱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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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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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芳菲坐在房间里,和‘接生婆’面对面,气氛异常凝重。苗芳菲的肚子已经瘪了下来,稳婆手里抱着青灰色的鬼婴,在他们中间是盛满溪水的陶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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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用的东西都给了郁和慧,他们每个人手里也就还有溪水和三角枫、四轮草之类的草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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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气氛下,苗芳菲额角满是冷汗,鬼婴离体,她又开始腹痛,有一阵没一阵的,实在令人心焦。最让苗芳菲心烦意乱的,还是郁和慧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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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手里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鬼婴?如果是,那林曦赌对了。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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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芳菲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接生婆,它还是抱着鬼胎,呆坐在陶盆前,一动不动如雕塑。没有动静,就是好消息,但等待实在让人心焦,就像不知何时会面对死刑的囚犯,恨不得枪子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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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吧,快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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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芳菲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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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无法静下心来,他腿都软了,几乎是被接生婆半拖拉扯进了屋里。肚子一空,林曦浑身发冷,死死盯着接生婆怀里抱着的鬼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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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脑子木了似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到底再想什么。他一会在想自己的死法,是被撕碎还是被活吃,一会又想他不活了,太累了,不如死了好。一会又在想丙九。想到丙九,林曦就觉得自己又有了点力量,他不会死的,有丙九在,他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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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自己的话说多了就把自己洗脑了,起码林曦渐渐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后,他隐约听到远方似乎响起了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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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洗了三,身子壮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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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洗了澡,越长越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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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越来越近,林曦的眼越睁越大,因为他面前,瓷盆里的溪水忽然沸腾起来,水是淡淡的绿色,像是煮过了各种草药,瓷盆上多了竹编格筛,上面摆了牛角等物——都是大家千辛万苦收集来的,最后全被林曦给了郁和慧的洗三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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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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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瞳孔骤缩,下意识去摸面前的东西,手背被‘接生婆’狠狠抽了下,立刻红肿起来。林曦不知所措收回手,因为他刚才并没有摸到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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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这些东西并不存在于这里。但当‘接生婆’小心翼翼去试水温时,瓷盆里的水却如真的一般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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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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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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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看着眼前的景象,若有所思:“怪不得只准备齐了一套东西,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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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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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终于松了口气,苦笑着嘀咕:“林曦这家伙,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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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的物品只找到一套完好的,因为这是萍萍特意给自己的孩子保存下来的,也只有经萍萍手的东西能百年不腐。只有这一个鬼婴是最重要的,这些物品也只能给它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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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萍萍的鬼婴,又与其他鬼婴息息相关,甚至有可能其他的鬼婴,都是萍萍给自己鬼婴找来的玩伴之类的。当它成功洗三时,其他鬼婴也会得到相对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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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要是早说,也不至于让大家慌成这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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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腹诽,林曦那架势实在是吓了他一跳。不过再想想,也说不定时林曦当时刚发现,来不及去告诉他们,只能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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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洗了澡,越长越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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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婆重复了一句,石涛回过神来,发现它正阴森看着自己,那软布一下下在鬼婴身上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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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洗了澡,越、长、越、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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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婆又重复一遍,声音已近乎咬牙切齿,望向石涛的细长眼里流露出锐利不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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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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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神经一紧,茫然看看接生婆,又看看它怀里的鬼婴,忽然他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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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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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磕磕巴巴,他咳了一声,说话顺畅起来:“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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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两面光,宝宝长大响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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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婆拿来的铜锣里盛了瓷盆里的草药水,它扶着鬼婴坐升子上,拿软布蘸着药水来给它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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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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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飞虎道,接生婆每说一句,他就道声对。虽然只说一个字,但侯飞虎语气坚定诚恳,充满了力量,令人下意识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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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响当当,宝宝长大当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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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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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婆说的是吉祥话,宝宝洗三本该是一家人齐聚的热闹时刻,接生婆每说一句吉祥话,大家都会大声附和,欢声笑语,仿佛这样宝宝就真能如祝愿中所言长的又好又健康,永远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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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这样一个项目在,萍萍是爱护自己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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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飞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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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如附身苗芳菲的鬼所言,萍萍生下的孩子,还没有经历过洗三,没得到过家人的祝福,就被当做胎肉被村里人和村外人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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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项目的主体就是鬼婴,洗三,三朝酒,都是满足萍萍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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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飞虎心里忽然一沉,呼吸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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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赵宏图他们那边选的婴儿,又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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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就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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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芳菲看着‘接生婆’一手抱着鬼婴,一手拿着秤砣,在瓷盆上连敲了三下。明明是尖锐如狐的嗓音,现在听起来竟有些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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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秤砣敲一下,宝宝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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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秤砣敲两下,宝宝胆子比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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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秤砣敲三下,宝宝健康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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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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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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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芳菲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眼泪,一种陌生的情感充斥她的胸膛,悲恸又绝望,这不是她的情感,苗芳菲能清楚认识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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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有点像被鬼附身,又不太像,因为苗芳菲没有昏迷,还有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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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好感度(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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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鬼萍萍对你们准备的洗三物品十分满意,你额外获得记忆碎片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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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的记忆碎片,记录里萍萍的部分过往,她悲惨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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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芳菲迅速从悲伤情绪中抽离,一幅幅模糊的画面从她眼前闪过,这全都是关键线索!苗芳菲努力记住每一幅闪过的画面,越看她眼睛睁的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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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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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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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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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站在山洞口,津津有味看完了这一场洗三仪式。仪式结束后鬼婴咯咯笑着,很有活力的摆动双手,他原本青灰色的肤色变得正常起来,除了还有些瘦小外,他看起来就像个正常的,可爱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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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真是个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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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啧道,他手里拿着本薄册子,正是杀了尸化飞狐王后,卫洵得到的第二本萍萍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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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萍萍的日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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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质:场景(只能在本次旅程中使用,无法带出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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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获取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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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萍萍的日记,记载她的不同时期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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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像旅客们绞尽脑汁去猜测萍萍的生平,卫洵光看日记就能了结到每一个项目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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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上的语句比前一本要活泼,如果说前一本是成年的,饱含仇恨怨念的萍萍。那这本日记前面的语句里,萍萍虽然为哥哥的死亡悲伤,为父亲将她作为继承人而忐忑,但大体而言,笔调还是比较积极向上的。萍萍还烦恼过怎么更好继承家里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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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体质偏阴,无法无法像男人那般阳气充足,和尸体呆久了还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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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亲说他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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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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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尸化飞狐王幻象说的一样,父亲让萍萍和她哥哥结冥婚,但日记和尸化飞狐王说的不同,萍萍并没有想着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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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责任,只有我能继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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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日记里也寥寥写过她钟意的男子,但她决心为了传承家里的赶尸秘术,奉献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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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责任感很强的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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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卫洵知道萍萍生过孩子后,就明白尸化飞狐王幻象说的是假,萍萍肯定遭遇过更残忍,更丧心病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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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到这里,在结冥婚前一晚,萍萍难得忐忑,出去散心时,却意外听到父亲和村里人谈话,说要改变萍萍的体质,需要‘引繁阳入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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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繁阳入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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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记,是大片大片的狂乱墨迹,那种笔墨中透露出的疯癫绝望实在是触目惊心,卫洵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正如上一本日记一样,字迹疯狂潦草,透出刻骨的绝望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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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得死,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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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咿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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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嫩的婴儿冲卫洵伸出手,想要抱抱,结果被郁和慧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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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结束了,接生婆却没有离开,它盯着鬼婴流了会口水,然后细长狐狸眼望向郁和慧和卫洵,尖声尖气,拖长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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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生贵子,他日抱贤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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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满贺声宾意好,宅添麟凤主心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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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条白毛狐狸从黑袍中窜出,跑入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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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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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茫然四顾,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山洞。看见丙九在外面,他跟小鸡崽看见妈妈似的抱着鬼婴,一路小跑到丙九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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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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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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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收起日记,他刚才翻了两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看郁和慧抱着鬼婴跑过来,卫洵回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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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萍萍的日记都该是和景点有关的,例如小龙义庄那里,就是和当时有关的事情。在第二景点得到的日记,按理说记录的应该是萍萍是怎么悄然离开切壁村,躲到山洞里生产。又怎么被村民找到,孩子被当成胎肉被分食,她如何报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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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卫洵拿到的这本日记,讲的却是萍萍结婚那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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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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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婚和小龙义庄之间,少了本鬼胎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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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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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一心多用,想着日记的同时,还在注意郁和慧那边。见接生婆的黑袍里窜出只狐狸来,郁和慧竟然没有任何惊讶慌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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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就被胡三太奶选中了,不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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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腼腆笑道,跟卫洵解释了他们老家是出马仙的。出马仙通俗点讲,就是让山野间的精怪上身,什么胡三太奶,胡三太爷,就是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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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太奶是辈分非常高,法力很强的狐狸,和它比起来,刚才的白毛狐狸得是孙子辈还往下了。郁和慧自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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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荒郊野岭的,洗三时只有精怪来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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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颠了颠怀里的鬼婴,鬼婴却不给面子,还是执着伸着手,想让卫洵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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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伸过手去,鬼婴立刻牢牢攥住他的手指,但感觉就像被一团风包裹住了似的,甚至比之前那种阴冷森寒的感觉更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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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身上洗去了怨念,但鬼婴本就因为怨念才存在于世,怨念减了,它也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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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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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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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叹了口气,怜惜看向鬼婴:“它灵魂不稳,太弱了,会被丧魂涧的黑水淹没的。除非能通过丧魂涧,否则鬼婴无法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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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魂涧,至此旅程信息上点名的四个地点,已经全部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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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抱着鬼婴,和卫洵一起往切壁村走。两人一路只有寥寥几句交流,快到地方时,卫洵冷不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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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你是哪来的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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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丙导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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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懵了,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鬼婴,惊慌左右四顾,说话有点磕巴,跟他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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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哪有怨魂?我身上有怨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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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似乎没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旅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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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挑眉,想起郁和慧和接生婆并肩离去时,二者同样细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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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游要是在旅程里死了,会变成乌老六那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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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旅客在旅程里死了,又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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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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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随意道,没解释自己刚才的话。郁和慧愣了一会,茫茫然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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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过后,就是盛大的三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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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壁村前,苗芳菲等人抱着鬼婴,认真听卫洵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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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三朝酒会在丧魂涧边举行,可是前天的暴雨掀翻了丧魂涧那边的渡船,让茶坪苗寨的客人们无法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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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把他们接过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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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魂涧在切壁村的左边,和小龙溪相反的方向。那是一条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河,黑色的河水很急,汹涌澎湃,远眺只能遥遥望到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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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血红的渡船在切壁村这边,随着水浪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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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特制的船,才能在丧魂涧上航行。这艘船很窄小,苗芳菲他们试了试,只能同时容纳两个成人和两个婴孩——实在是鬼婴一离了他们就开始哭闹,而传说在丧魂涧上不能有哭声,否则会被龙王爷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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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像那个渡船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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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讨论时苗芳菲打起精神:“三个鬼三个人那个,要从岸这边到那边。人少鬼多的话,鬼就会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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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芳菲原本只是为了调动大家精神,毕竟经历了这么多项目,他们都有点疲了。但说到这,苗芳菲心中忽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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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酒的重点……真的是三朝酒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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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洗三,鬼婴们身上的怨念已经消去了,三朝酒也是祝福,这看起来有点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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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的愿望,从萍萍的角度去想,萍萍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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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魂体太弱,怨念没了之后,更是不如之前精神。再这样下去,它们将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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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丧魂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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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能通过丧魂涧,否则鬼婴无法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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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和慧低声道,苗芳菲跟侯飞虎对视一眼,同时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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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要把对面的婴儿接过来,举行三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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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以三朝酒为噱头,趁机把鬼影送过丧魂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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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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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有,这件事需要商量。苗芳菲远眺对岸,却没有发现王澎湃他们的身影,不由得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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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早该结束了……他们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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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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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王澎湃他们几人藏在乌老六吊脚楼下的畜生圈里,一动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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