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之当领唱这件事,在班上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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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丹妮对曹露这个叛徒的态度都软和不少。估计很多同学都想听他唱歌吧。全班利用晚自习跟午休时间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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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恬始终没有听到他开口唱,练习时的领唱是秦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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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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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连郑秀云女士都有感,一早看她出门,两手空空,眉心微拧,“今天不是老师节吗?不带点礼物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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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带了。”沈恬起晚了,吃两口父亲做的饭团,擦擦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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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云站在门口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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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飞跑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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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同学好些捧着书,一边哼着歌,沈恬朝座位走去,偷偷看一眼抱着手臂靠着椅背抬眸跟陈远良说话的周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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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沈恬恬。”陈远良瞥见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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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她回陈远良,把书包挂好,顿了顿,她看向周慎之,“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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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抬眼扫来,“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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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心砰砰跳了下,她装作镇定地收回视线,拿出作业。心里有一丝丝的甜,她渐渐地也跟他能说得上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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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一个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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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闪过来一道人影,曹露坐下来,趴桌子上喘/息,“我早上看错时间了,靠,差点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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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拿了张纸巾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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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露擦擦鼻子上的汗,偏头看了眼隔壁的帅气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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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道:“今晚的合唱,你说他到底会不会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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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挺直着腰,不敢跟曹露一起转头,她小声道:“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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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是她一个人带着好奇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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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露撇嘴:“我都要怀疑这是秦麦没法服众,故意拿周慎之来镇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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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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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神兽...镇压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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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露哈哈一笑:“他如果真是神兽,你愿意被镇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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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耳根一下子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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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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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试卷给曹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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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年级跟班级闹哄哄的,今天老师的办公室也有不少同学窜进来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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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给老师们买了电影票,逍遥丸等等这些小礼物,惹得老师们哭笑不得,重点班则安静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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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安静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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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秦麦跟几位班干部也一直出入老师们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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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如秋后的黑夜比夏日更长些。沈恬跟曹露拎着瓶水坐进座位,别的同学神情也有些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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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拧开水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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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太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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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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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红茶摔地上去,她急忙弯腰要去捡,谁知道冰红茶就这么滚到了周慎之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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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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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见男生弯腰,修长的手捡起冰红茶,沈恬刷地直起身子,周慎之转开了盖子,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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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愣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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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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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回神,赶紧接过来,她握住底部,没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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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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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并不在意,他往后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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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在这时进了教室,班上同学紧张起来,沈恬把冰红茶塞进抽屉里,有个男同学跑到后面,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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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教室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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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陈远良带着赵宣城曾译张英走了进来,赵宣城立即道:“怎么回事?自习啊,关什么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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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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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举起开了手电筒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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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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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形成一个爱心,闪闪发亮,画面震撼,赵宣城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沈恬在黑暗中扭头看向周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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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椅背,抱着手臂,几秒后,他松开一只手,拿起笔,眉眼微扬,几分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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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下桌上的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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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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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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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男生低低但又带了几分清澈的嗓音响了起来,那一刻,沈恬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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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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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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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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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跳疯狂加速,听着他敲着笔盒,一句一句地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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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所有人的感官都在他的歌声里,“爱像.....”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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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麦还是带着同学们接入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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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像风筝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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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赶紧继续摇着手机,歌声跟着亮光一起晃动,几位老师震惊中又感动,爱心展示完了,沈恬放下手,其他同学举起来,在歌声中亮光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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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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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老师捂住嘴巴,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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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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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晚自习的学生准备离开。突然听见从教学楼传来的歌声,纷纷转头,便看见重点班那宛如星星的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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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穿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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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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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厌拎着书包,切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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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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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经常一起打篮球的男生笑了起来,陈厌笑着揉揉唇角,把书包甩到肩膀上,带着一众男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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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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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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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同学揉揉手腕,气喘吁吁地看着老师们。张英跟语文老师姜雯都哭了,赵宣城跟曾译神情都很复杂,许久,赵宣城才走上讲台,他说:“西海情歌,是我跟你们师母定情之歌,唱得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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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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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我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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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你挺会唱啊。”他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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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转了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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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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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同学全笑了起来,张英擦擦泪水,道:“别具一格的礼物,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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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译摸了下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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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别忘记,下周一要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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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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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同学突然用方言道:“晓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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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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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译敲了下桌子,道:“不过,明晚的晚自习可以给你们放电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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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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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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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而枯燥的高三生活,能在该学习的时候放松一下,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赵宣城看了眼手表,说很晚了,大家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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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走后,剩下的同学纷纷朝秦麦竖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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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眼睛弯弯,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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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露撞沈恬一下,沈恬跟她对视一眼,彼此笑了起来,做了让人开心的事情,自己也会开心。她拎起书包,余光看一眼那已经走出后门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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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抓着书包跟上周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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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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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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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良敲了下沈恬的桌子,“走啊,沈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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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扬起脸笑了下,跟曹露一起,两个人跟上陈远良的脚步,走下楼梯,而此时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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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灯只有头顶橘色这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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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单肩背着书包,拐过拐角,眉眼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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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歌真他妈好听啊,完全没想到啊,我跟他高二是同班同学....我都没听过。”曹露忍不住在沈恬耳边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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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给他开的窗户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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