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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座位空着，还没回来，沈恬取出作业本，刚放在桌上，一道身影就进来，随后落座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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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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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住呼吸，靠着些许的声音跟光影猜测他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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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一道声音突兀在班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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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运良拎着书本，啪地一声放在周慎之的桌子上，周慎之撩起眼皮，陈远良笑着道：“正好有几道题我不太会，要不，你给讲讲？晚自习也别像哑巴一样，各写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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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接过他的书本，扫一眼：“哪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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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运良指着题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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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这里，还有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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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轻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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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行，啥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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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支着下巴的秦麦噗呲一声，她笑起来甜甜软软，没有攻击性，但很好听。陈运良说道：“当然是比不上你这个年级第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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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笔，周慎之把题册放桌子上，在上面开始画写，“认真听，我只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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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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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运良一边点头一边朝曹露还有沈恬招手。曹露接收到他的信号，拉着沈恬，沈恬心砰砰砰直跳，捧着题册起身，站了过去，陈运良示意她拿椅子，她犹豫了下，又把椅子轻轻地拉出来，摆在走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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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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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讲题的男生有所察觉，笔尖停顿一秒，很快便继续。他一边解题一边讲，“.....则直线A1A的方程为y={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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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露为了听得更清楚，从椅子上起来，身子往前挤，半个屁股坐在沈恬的椅子上，沈恬被她挤得往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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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方，是周慎之的手臂，鼻息间是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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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并不想继续往前，她怕碰到他，一直跟曹露在抗争，试图摆脱曹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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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完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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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下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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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碰到题册时，他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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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两个女生叠在一起，暗自抗力的时候，沈恬对上他漆黑的眼眸，一时失神，周慎之：“有不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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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下意识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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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露举手，“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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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举手，身子又往前压了，沈恬被动带着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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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会？”周慎之看回题册，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很不经意地往里挪了些，像是知道她们这样推压，迟早会碰到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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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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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愣愣地看着他手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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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曹露问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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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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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似乎往下down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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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力往旁边挪开，位置算让给曹露了。曹露指着题册，一连串全是问题，她不懂的地方也是沈恬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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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倒是挺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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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秦麦都听得认真，沈恬在题册上飞快地记下他说的话，翻页的时候看到她随笔写的“周慎之”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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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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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折叠了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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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饰地写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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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的讲解，比平时自己抓瞎更事半功倍。结束的时候，曹露捧书大鞠躬，“谢谢秦麦麦，谢谢胖哥，谢谢周慎之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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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动作惹笑了周慎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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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良趴在桌子上，笑道：“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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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露看沈恬呆愣愣的，她撞了撞沈恬，沈恬回神几秒，随后她想到了什么，探过身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口香糖，她倒在掌心里，往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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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几个人目光下，道：“这个口香糖很好吃，特别甜，还是水果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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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起勇气，看向周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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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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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从题册上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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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那口香糖，伸手，骨节分明的指尖握住一粒橘色的，他放进嘴里，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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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笑道：“那我也吃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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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指尖拿走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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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个口香糖我以前也很喜欢吃的。”曹露拿了两粒，陈远良也抓了两粒，两个人都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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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了一粒橘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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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拿起来，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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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莫名地有点儿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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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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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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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咀嚼时，咬肌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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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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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带一些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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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兴奋只持续到放学，晚上九点半，一轮明月高挂半空，沈恬背着书包跟曹露一起下楼，周慎之跟陈远良一起走在前面，他人很高，偶尔枝柳从他肩膀滑过，沈恬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指上面的尾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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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问曹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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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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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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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前方那个高高的背影停下来，转过头往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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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脚步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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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灯下，呼吸也要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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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她身侧跑过去，男生的目光有了焦距，落在了那个身影脸上，也收回视线，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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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背好书包，走在他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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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的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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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等秦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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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轻吹着，前面那三个人也出了校门口，秦麦进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曹露挽着沈恬的手臂道：“秦麦家超有钱的，听说是我们市的富豪之一，她爸做矿产生意，人家都叫她爸为煤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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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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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慎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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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家境有点神秘，但也不差吧，你看他穿的用的，脚上一双鞋挺贵的。”曹露掰着手指说，“有帅又有钱学习成绩还好，简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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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恬：“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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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车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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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跟陈远良一同进了校车，往里走去，斑驳的光落在他眉骨间，他戴上黑色耳机，弯腰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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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陈远良挤进去，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来，他拉开车帘，看到校门口的俩女生，他想起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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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正身子，扇扇热，笑道：“我今天发现沈恬恬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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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之手肘支着车窗，垂眸按着手机，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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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良也按着手机问道：“你觉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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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手机，周慎之整理了下耳机，按了下按键，闭眼，喉结动了下，“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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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良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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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跟你喝同一款牛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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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没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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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良听到他耳机传来的音乐声，再看他此时闭目的神情，就知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陈远良啧一声，也戴上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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