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不想打扰“清修”的道士，连忙拿起电话，走到了大殿外，低声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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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先生。”一个单调刻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我是棺材铺的老林。今晚六点，胡主任让我在西门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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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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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楚河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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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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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不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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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正准备给胡主任打过去，忽然，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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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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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一直背对着楚河，在神像前方大吃大喝的肥胖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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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很小，嘴边沾满了辣椒，头发有些凌乱。但此刻精神极其亢奋，眼睛都在发红，下巴的肥肉也随着身躯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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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要说什么，但嘴张了几次都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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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楚河目光冷了下来，这胖子身上带着一种他非常不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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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甚至……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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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从他眼角流出，他颤声开口道：“让我体会吧，这爱恨的落差，爱是……哼哼哼，遗憾是一现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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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得荒腔走板，却无法掩盖话语中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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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见鬼一样看向对方，这首歌他都没在视频上听到过，居然一个道观里的道士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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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会？”他来了点儿兴趣，掰开对方的手指：“道长，这歌哪里下的？我怎么没听见别人听？怪好听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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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上传黑白短视频网也上传不上去，说是需要原作者的名字。你知道谁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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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话音未落，肥胖道士已经一把抱住他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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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正想推开对方，忽然听到对方在自己耳畔轻声道：“人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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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非常轻，就像压抑了太久的感情得到了突兀的宣泄，却害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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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对……楚河小心地离开了几步，肥胖道士却一把抓住他的裤脚，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脸上沾满了灰尘也毫不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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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楚河，带着微笑，楚河却能感觉到，他的笑容中带着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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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你是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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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是人！你有病吧？”楚河不耐烦地抬起脚，然而道士又一把拉住了他，而且……将脸贴在了他的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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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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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离开而已，对方居然把脸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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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道士捧着楚河的脚，颤声道：“你有影子，你有影子！虽然很淡，但确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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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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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狠狠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耐着性子说道：“谁没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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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道士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却尽量小声：“你住在附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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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过你的邻居们吗？包括你的亲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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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不是很少见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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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速又快又急，却始终保持着小声：“见你的时候是不是光线都很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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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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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没有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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