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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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听到这句话,才仔细去看玻璃罐子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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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飞此时像个热情的卖家,赶紧推销道:“真的很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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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电筒来,对着玻璃罐子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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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单向光源,泡在浑浊液体了的不明物体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个巨大的“核桃”,上面遍布褶皱,粉色泛着白,的确是大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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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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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皱着眉,看了眼玻璃罐子里的脑子,又看了眼赵平飞。也不知道这个灵异有怎样诡异的效果,居然能让人没脑子之后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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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白天在学校里看到的赵平飞,除了看起来不太聪明,倒是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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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要吗?只要十四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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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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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赵平飞不聪明,但这脑子未免也太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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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想了想,随口问:“怎么交易?手机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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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飞:“只收纸币,收一张十四块的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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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出些不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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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币哪里有十四块的面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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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可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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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飞从外套里摸出张纸来,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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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奇怪的纸币,配色有些像纸钱,上面写着“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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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之前的找零,就是这样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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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想要再看清楚些,却见赵平飞像宝贝一样把钱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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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已经看清楚了纸币的来历。那是流通在巍嵬县里的纸币式样,只是他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面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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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嵬县内,纸币的面值和外面没有太大区别,都是一块五块十块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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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钱吗?”赵平飞做生意的时候,态度倒是截然不同,“没钱的话,可以去灶王祠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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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倒不是因为看着对方眼睛说话显得真诚,而是他在赵平飞的瞳孔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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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中有一个灰点,像是角膜炎时会出现的症状。但是,刚才他说话的时候,灰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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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灰点实在太小,薛砚舟只能看清楚那不是个圆形,而是边缘有起伏的奇怪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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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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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路走来,在跳蚤市场的每一个人,眼睛中似乎都有这么个灰点。而且,最早拿到护身符,在梦中去过巍嵬县的杜航一,眼中也有这么个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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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问:“借了钱的话,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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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飞:“当然是把你觉得有价值,拿到跳蚤市场来卖。比如,我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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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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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赵平飞即使被灵异污染了,对自己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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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对话,他大概知道在对方身上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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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飞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跳蚤市场,随后到灶王祠借了纸币,买了一尊可以满足他愿望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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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还钱,他把自己的脑子拿出来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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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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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走向灶王祠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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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要我的脑子了吗?”赵平飞神情急切,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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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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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这里摆摊好几天了,也只有眼前这个新来的问过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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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毫不愧疚地说:“你的脑子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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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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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他听到赵平飞在身后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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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没人要我的脑子,难道要低价出给李叔肉联厂吗?可是不够啊,算了,大不了去肉联厂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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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微微皱眉,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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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肉联厂是巍嵬县唯一聘用外界人的地方,但从未听说过会在外界招工。难道是巍嵬县开始向外扩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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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嵬县和寂灭之地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沈丘的数据显示寂灭之地在加速拉动186号世界坠入其中,而眼前的信息却显示巍嵬县似乎在向外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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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隐藏着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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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之地,或许就是巍嵬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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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嵬县的范围,远不仅仅是薛砚舟曾经看到过的那些。他记得巍嵬县县志中的第一页,是全县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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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嵬县很大,只是他本以为,那只是一个完全被灵异吞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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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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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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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落的地方,他又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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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同样在摆摊,身前的摊位上同样摆着个玻璃罐子。那是卫东的同学杜航一,借助护身符走出诡异道路的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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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学长”嘴里的入场券,或许就是那个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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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走过去,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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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伪装技能还未撤掉,杜航一也没认出来:“我的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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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砚舟有些不解,问:“你在这个市场里,换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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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航一似乎不像赵平飞,还保留着理智:“你是谁,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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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薛砚舟并没有耐心解释太多,直接用了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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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航一的眼神一阵迷茫,有什么说什么:“我没有在市场换过东西,但是,从巍嵬县毕业之后,学长找到我,说欠了十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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