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烛取过血书，草草看了一眼。毫不意外的，这血书上除了对神仙膏的控诉，还有印子钱相关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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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血书上的叙述，黑商除了直接买卖神仙膏，还参与了地下黑钱的生意，不少商家都曾遭受过暴力催收，甚至被逼的卖妻女卖田产。总之，这帮有县丞作为后台的黑商，为祸县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县里衙门沆瀣一气，一般的商户和百姓敢怒不敢言，要不是洛玉烛等人的来到，这份血书还不知道要往哪里递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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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来，”洛玉烛拉起眼前这个男子，轻声说道，“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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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一定知无不言。”男子头深深低下，双手抱拳，将嘴角那一丝浅笑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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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笛看着洛玉烛将人带回驻地，心中稍感疑惑，沈笛不相信洛玉烛没看出那血书上的蹊跷。一封有些日子的血书，血迹却是新鲜的，总不至于是掐着时间现取血趁着热乎现写的吧？而且，这次来找县丞也是临时起意，只是为了给唐鼓那边的行动打个掩护，怎么就会刚巧遇上一个耿直的典史来呈送血书？再者来说，各地暗卫都有匿名举报投递窗口，也不至于只能给她们来送血书吧？反正沈笛不信连此地的暗卫都能被县丞给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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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驻地，洛玉烛找了个空房间把人带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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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洛玉烛把那个自称典史的男子安排在桌子对面，摆出一副刑讯的姿态后，开始问询，“谁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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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男子有些惊慌的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安然脱身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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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我不是很想重复第二遍。”洛玉烛死死盯住男子的眼睛，不带一丝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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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笛此时才看明白，原来洛玉烛早就看穿了男子的表演。她也十分配合的取出子刀，码在桌子上。“小兄弟，你看哦，这种带勾刃的短刀呢，是用来剥除指甲的。”沈笛阴恻恻的笑着，然后伸出手指比划着，“用大刑呢，有时候会失手把人打死，这样我们获取不到足够的线索，还白白便宜了人犯。所以我们大理寺刑讯呢，通常会用一些足够疼，但是又不会轻易把人弄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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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烛有些意外沈笛的表演，心里不觉一乐，于是也顺着她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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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坚持到十个指甲都拔光，那么我们就只能用刀一点一点的修剪你的指骨。一根手指头有三节，这样你还有二十四次机会。”洛玉烛不带任何感情的说着，似乎只是阐述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就说见面聊聊天气，问问对方吃了什么早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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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二十四呢，因为没算大拇指。”沈笛心会神领的顺着继续说，“我们发现大拇指带来的痛觉并不如其他四指那么强烈，所以我们也就用那么麻烦了。最后直接把大拇指切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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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洛玉烛这次没有再编下去，毕竟再编下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差不多该问正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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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着两人那有些期待的神情，咽了口唾沫，到嘴边的狡辩全都说不出口了，大理寺这些活阎罗好像想玩真的。于是在命和钱的挣扎中，选择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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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商会，”男子咬咬牙，还是交代了，“商会一开始是和县丞合作买卖烟土，但是县丞太贪了，于是商会就想借刀shā • rén，让你们拉下县丞，到时候新县丞来了以后重新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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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烛和沈笛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样就和赤枭卫的消息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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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救了自己一命。但是，你是怎么和商会搭上的线呢？”洛玉烛饶有兴趣的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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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一开始就是商会送进衙门的内应，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偶尔给他们传递点衙门里的消息。”男子也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索性全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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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和你类似的其他人吗？”沈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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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思想政治太难考了，同去的七八个人，只有我考过才进了衙门。”男子一提起这个好像就很来气，“早些年读的书全没用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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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烛听到这，心里忍不住笑了，想不到这思想政治竟能起到这种作用。看起来这男子没什么可挖掘的了，洛玉烛便喊人将其带到了玄蛇卫驻地打牢给扣押了。作为重要人证，绝对不能扔到县衙大牢，就是防止县丞狗急跳墙来个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