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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的太阳(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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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烈阳街处在温煦的橘色日光下,梅难得从繁忙的劳碌中脱身出来,在月屋的大书库内写着最近值得注意的事情,最主要的便是至高信徒开始在世界如瘟疫一般扩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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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的飞艇飞往不停,经常是前脚刚处理完一伙癫狂的信徒,后脚远方就传来更多关于信徒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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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噩梦般的八年,她甚至有些时候都来不及想念弗朗西斯,路易斯前些时间再度回到了赐福孤儿院内,艾莎出走堕入非凡之路,仿佛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个阶段,周遭的一切都在把你向崩溃边缘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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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睡眠只是那些梦魇回忆不断侵入脑海的代名词,曾经战争期间,兄弟会方面六次亲手杀死弥赛亚家的五个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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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垂死孩童在血泊中哭泣,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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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的笔触在纸张上不停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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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你真该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焦头烂额地照看一切整整八年,我好像还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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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希望一觉醒来你在我的枕边,但我不敢过多想念你,因为总会联想到你终日面对着死亡轮回,被阿德里安一次又一次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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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切都在朝着预言发展,艾莎果真那么走了,但所幸亚伯长大,一切仍旧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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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的时候,梅带着难过苦笑起来:“请快点回来吧,亲爱的,全世界都在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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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忽然被轻轻打开,是亚伯从学院回来了,他的表情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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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马上把难过压回心底,换上温柔的语气问道:“遇到什么事情了,你看起来愁的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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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试图找到一个让梅可以接受的方式让她听自己说下去,轻轻道:“母亲,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与路易斯是同一个门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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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的笑容霎时间凝固住,手中笔尖一下子被自己按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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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就明白,有人背弃了于自己的约定,是雅各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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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带着已经凝固的笑容,做出了最后抵抗:“你在说什么呢,孩子,路易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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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表情带着无奈,没有任何质问与恼怒,毕竟他明白梅为一家付出了多少,表示只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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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一早就告诉我的,只是门第污点而已,没人会有什么特别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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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摘下只在处理文字时戴着的眼镜,扭头看向窗外,想着如果一切只是瓦伦迪门第的污点,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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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她所逃避的,所恐惧的,仍旧没有烂在尘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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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实存在,并追踪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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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此次推门而入,揭示着坦白时间到,或许到时候了,毕竟弥赛亚一家全是背负原罪之人,现在是她阐述自己罪行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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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眼中开始泛起若隐若现的泪光,那是在人类被极度沉重的过往所挤压时的表现,她含着嘴唇很慢很慢地说道:“我原来打算晚一些把这些告诉弗朗西斯,但意外抢我一步,他被困在古斯塔夫号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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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是很好的一个人,准确来说曾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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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再度露出令人看着就怜悯的淡淡笑容,开始向自己的长子交待了自己曾经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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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她来自哪里,她为什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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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瓦伦蒂娜,瓦伦迪家族第十七代灵子,意味着她将是同代众多血源中唯一将以正常人类度过一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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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是她同代血源中的远亲分支,二人小时候双方父母关系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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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终末预言的缘故,梅在家族中是最受瞩目的那个,对药剂学知识有很高的天赋,怪物对抗方面也显现出不俗的表现。在路易斯眼中看来她是与瓦伦迪公爵一样拥有崇高地位的人,而他有幸在小时候照看梅的安全,所以无比地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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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梅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他很有责任心,我一直以为路易斯是我哥哥呢,经常偷公爵爷爷不让我看的炼金调和书给我看,就像从前你照顾艾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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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阳光的哥哥,在第一次不受控制的露出类狼獠牙之后,就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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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只告诉她,路易斯去了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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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梅在瓦伦迪家族的私有礼拜堂前,聆听了终末预言那关于自己的一部分:“我将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嫁给一位被蒸汽与非凡之力双重污染的亵渎者为妻,推动他成为王,推动他用轰鸣的蒸汽把人类碾为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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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十余岁的梅对这个指引极度抵触,经过日日夜夜的反抗与自残后,瓦伦迪公爵或许是预感到了家族来到了延续的尽头,终于在一夜白头中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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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梅首先拒绝遵循预言的指引,其次不服从与其他贵族的入门婚约,那唯一的灵子这般表现,自然再也没有下一代瓦伦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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