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传的进度条涨得更加缓慢, 黑川凛干脆地把笔记本扔回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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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传完后，会有什么结果？”安室透盘膝坐在床上，抱着个枕头, 有点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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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黑川凛无语, “又不是我写的病毒, 正好让我实际看看病毒的运行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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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负责任啊。”安室透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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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对我们的职业有什么误解？”黑川凛失笑，又扯了扯他的衬衫，“这件，好像是我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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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一下你男友衬衫的幻想。”安室透翻了个白眼, 干脆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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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优作在什么情况下会不敢，或者说不能盯着一个人看？很简单, 在别人床上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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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教养问题, 是最快的能把人打发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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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你在我身上留印子的本意吗？”安室透很没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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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 你这是承认我男朋友的身份了吗？”黑川凛看着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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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一滞，很快说道：“啊, 白川彦一和星野建司确实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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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黑川凛和降谷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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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说怎么让你摆脱嫌疑人的身份吧。”还是黑川凛先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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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三井健太, 没有人见过我的正脸。”安室透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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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段时间, 你没有不在场证明。”黑川凛指出，“按照三井健太的描述，虽然指向模糊, 但有一点很确定，符合条件的都是年轻人。虽说船上有上千人，但你也看到了, 年轻男子基本都是各家企业的继承人，那些人爱玩闹，在舞会那个时间点, 就算不在宴会厅，也多半成群结伙，或者和女人调情。一个人独处的并不多，如果一直找不到凶手，一旦游轮靠港，你的身份经不起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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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么办？”安室透思索道，“那个时间，你和工藤家的人在一起，没法给我作证。还是想办法造个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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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小看工藤优作了，伪造的证据只会弄巧成拙。”黑川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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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什么想法。”安室透不服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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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黑川凛打了个响指，“只要真凶落网，自然不会再去查别人的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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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凶？你去找吗？”安室透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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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在给工藤优作帮忙吗？让所有人动起来，才好找凶手啊。”黑川凛勾起了唇角，指指身后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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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度条：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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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在游轮上造成混乱。”安室透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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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看看第一个死的无名氏，究竟是不是交易方。”黑川凛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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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说话间，头上的灯忽然闪了闪，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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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安室透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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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外面就传来喧哗声，显然停电的不止是他们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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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凛看进度条：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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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能帮忙？救命！”有女人尖声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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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顾不得身上不合身的衬衣，匆匆扯了件风衣往外一套，扣好扣子，竖起衣领，顿时挡住了小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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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凛已经打开了门：“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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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器失控，把我先生烫到了，谁能帮帮忙喊医生？内线电话也用不了了。”一个只穿着睡袍的女人抹着眼泪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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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我们也是，一下子变成冷水了，幸好不是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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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灯突然炸了！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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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是手机充完电去拔的时候被电了，手还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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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这船上还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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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纷纷中，一个年轻男子从走廊尽头跑过来，一脸惊慌道，“我想去喊医生，但通往功能区的电子门没反应，打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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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难道我们被锁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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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船不会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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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动中，人群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还有胆小的直接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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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混乱可真是带劲。”安室透站在黑川凛身后，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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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我编写的病毒，我不背这锅。”黑川凛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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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打算怎么找人？”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船上有上千人，还不包括船员和侍者，舱房就有好几层，你怎么能观测到所有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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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人来找我呗。”黑川凛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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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一怔，立刻醒悟过来：“你在病毒里留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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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黑川凛笑笑，“不过是故意让人发现，病毒是从三井健太房间内上传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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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得在三井健太的房间？”安室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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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黑川凛理所当然道，“又不是我们俩的任务，没道理让贝尔摩得一直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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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安室透点头，心情顿时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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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不成任务是贝尔摩得的锅，完成了最大的功劳也在他们这边，毕竟组织要的是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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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社长，你们这边没事吧？”工藤有希子带着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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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是突然墙里的电缆线炸开了，建司有点吓到。”黑川凛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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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到的安室透乖乖地躲在他背后，死命用手指戳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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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是，电视机突然冒出火花，真是的。”工藤新一懒洋洋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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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人砸了电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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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终于有人帮忙，一起把伤者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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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在船舱里危险，不如大家一起去上面，引起众人的附和，人群开始收拾收拾，渐渐往上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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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社长，你们上去吗？”工藤有希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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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能要稍等下。”黑川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稍稍往身后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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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一会儿上面见吧。”工藤有希子会意地一笑，推着两个孩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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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被各种事故吓到，很快的，这一层就彻底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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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凛关门，返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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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度条：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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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99%跳到了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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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游轮一下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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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种彻底的安静，原本还能隐隐听到的各种引擎、机器工作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仿佛这艘游轮就成了一个铁铸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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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明白这个病毒的用处了。”黑川凛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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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所有程序员和杀毒软件都束手无策——倒也不至于，但确实很难搞。它并不抢夺控制权，也不入侵破坏什么，就是消失。无论是什么，碰到什么吞噬什么，最后让所有数据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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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流水一样，看似温和却能吞没一切的攻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