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成田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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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国际航班划破黎明的晨曦，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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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车子旁边的绿川明拿出烟盒，将还剩下一半的烟头放进去按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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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 就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从出口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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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着眼睛打量逐渐靠近的现任上司和幼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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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么不同, 又好像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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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凛拉着一个行李箱, 安室透背着一个登山包，两人之间前后相差半步。黑川凛回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安室透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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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川明微微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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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同的就是这里——零对黑川凛的笑容, 原本是七分职业三分本性，可如今, 真实得就像是当年他们五个人在警校的樱花树下打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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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川, 好久不见。”安室透看到了不远处来接机的幼驯染, 扬手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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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以后就是一个小组，也不必一直摆着不熟的样子, 反而会在一些小细节上露出破绽。不如从现在开始，大大方方先把关系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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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一个暴露会牵连另一个的问题……从他们第一次在安全屋见面开始, 早就已经无法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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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君。”绿川明勉强笑了笑, 很快调整好自己，“黑川先生，东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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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累, 想回去休息，报告什么的，明天再说。”黑川凛直接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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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绿川明本想说诸星大的事, 见状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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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后，打开驾驶座车门, 看到的景象又让他的心脏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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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凛闭着眼睛，靠在安室透肩膀上养神，而后者似乎根本没注意，整个人都很放松，拿着手机“啪啪”地打字，用力得不知道是跟手机有仇还是跟发信息的人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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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这手机，怎么看都是黑川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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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居然允许零拿着他的手机，代他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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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说，时间你决定，人他会安排。”安室透停下打字，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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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休息几天，等你把身体的状态调整回来。”黑川凛没睁眼睛，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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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要怎么审讯我？”安室透试探道，“鞭子辣椒水？电击？药物？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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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他说一种，黑川凛的眉心就跳一下，终于忍无可忍，“有我在，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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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安室透忍不住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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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川明刚刚系好安全带，听到“审讯”两个字，手一抖，钥匙没插进锁孔，第二次才发动了车子，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为什么要审讯安室君？是组织怀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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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黑川凛答道，“是代号考核的最后一关，你若是想要拿到代号，也会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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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川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情况，继续关心道：“常规审讯的话，应该不会对成员造成永久性伤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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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不会。”黑川凛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声嗤笑，“不过，比起他，你不如自己先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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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意思？”绿川明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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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尽快建立自己的固定行动组，没时间让你们在底层耗一两年的。考核任务，很快就会下来。”黑川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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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别说绿川明精神一振，连安室透心里也有一点小雀跃。如果景光也有了代号，他们在组织里也可以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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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和诸星最好做好觉悟……”黑川凛恶劣地笑了笑，“我偏心了这一次，朗姆肯定很生气，接下去你们俩的审讯考核……估计他要找回场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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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川明：……不知道应该是痛苦还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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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有点心虚，弄得好像是自己坑了幼驯染一样！不过这不是还有一个垫底的吗？不如想个办法先去坑那个讨厌的诸星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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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川明把他们送到安全屋，迟疑了一下才问道：“黑川先生，我用您给的密码，昨天已经把房子打扫过了，冰箱里也备足了新鲜蔬果，需要做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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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黑川凛思考了一会儿，直接问身边的人，“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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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粥。”安室透想也不想，有些病恹恹的，“欧洲那些国家，每天面包生菜汉堡牛排，我最近连三明治都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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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给我用定时煮一锅粥，弄点开胃的凉菜好了。”黑川凛打了个哈欠下车，“飞机上没睡好，我们倒一下时差，下午三点你和诸星一起过来，我有事交代他……你来做个晚餐，清淡点的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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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绿川明记下，决定下午过来之前再去一趟市场，买一条鲜鱼过来清蒸当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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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安室透的话又让他疑惑不已——“欧洲那些国家”？你们俩不是去法国执行任务吗？于是到底跑了多少个国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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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黑川凛的面，他又不能和零交换情报，只能先把忧虑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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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一个月里，有什么事要脱轨，拉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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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神不宁，他还差点把糖当成盐放进凉拌海藻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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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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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换了一身家居服下楼，头发上还带着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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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绿川明压低了声音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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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如果有qiè • tīng • qì，昨天来过的你不知道？”安室透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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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保证，景光虽然不至于带公安的人上门，但在打扫的时候，一定将这座安全屋翻了个底朝天，还是名正言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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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小心。”绿川明叹了口气，正色道，“Zero，你太信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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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数。”安室透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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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避开我的眼睛。”绿川明揉了揉额角，头痛，“Zero，我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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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安室透忍不住声音也提高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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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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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安室透从他手里拿过刀：“我帮你切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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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川明很明白，幼驯染主动示弱求和的意思，又是无奈，又是生气：“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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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说。我真的知道。”安室透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冷静，手里有条不紊地把黄瓜切成细丝，一边说道，“给我点时间，不会影响卧底任务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