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管离雄虫越来越近，就在即将注入他身体的刹那，花园再次响起动静，有虫拨开花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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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注射针剂的雌虫看了那只虫一眼，随口问道：“巴伦，你怎么过来了？外围的雌虫已经都清理干净了吗？帝国军雌看来是越来越废物了，这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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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没有说完，一道攻击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针剂擦着楚倦的皮肤险险掉落，在即将落地的刹那被雄虫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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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的星际海盗不可思议地看向同伴，雌虫快步走过来，撤去脸上的伪装，露出那张熟悉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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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殿下，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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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脚步迅速，呼吸微微急促，差一点，只差一点那管剧毒的针剂就打入了雄虫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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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被帝国流放的军雌最后的结局都是加入星际海盗，因为在这个辽阔又充满了危机的宇宙里单打独斗只会更快陷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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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在第一次流亡以后就加入了星际海盗，化名巴伦并在海盗中占据了一定的地位，利用星际海盗搜寻着楚倦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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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是因为楚倦想要见他，他再一次沦为宇宙海盗，是因为阿莫斯全星际搜寻他，他无处可去只能暂时韬光养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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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在星际海盗中，幸好，他来得及救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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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现在就带您走。”里斯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陷入泥泞的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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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雄虫好像又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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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根本站不住，哪怕依靠着里斯也站不住，他一只手撑住旁边高大的树木，一只手拿着那只即将打入他身体的针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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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微微摇了摇头，闻言呼吸艰涩：“没用的，去哪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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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很快就会抵达，到时候封锁住周围所有的边境线，找到他们只是易如反掌的事，只要阿莫斯想找就会找得到他，而现在里斯因为他背叛了星际海盗，就算流浪到星际也是四面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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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害里斯跟他一同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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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干什么？”里斯猝然出手，逾越的攥住雄虫的手腕，眼眸蓦地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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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竟然拿着那管针剂对准了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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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杀我的虫是楚辞，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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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只雌虫说有人下达了高额的悬赏，他从未得罪过任何虫，唯一有过节的就是楚辞，原来为了雌虫不断出头的温柔主角攻竟然也是这样心狠手辣穷凶极恶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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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里斯没有隐瞒他，反而急迫的开口，“您不必这样，我已经掌握了他叛国的证据，也已经找到了曾经销毁的病历，之后可以在星网直接曝光他，把他移交给帝国法院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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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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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样的臭虫伤害自己根本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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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闻言只停顿了一下，很轻的摇了摇头，“不，只有这样阿莫斯才能狠心，”雄虫虚弱的弯起嘴角，声音低若喃语，“反正，我也不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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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冥冥之中天意设定，阿莫斯对于楚辞好像永远有一丝的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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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楚辞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时阿莫斯才会下定决心，也许，这才是他留下一条命最后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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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手指僵直，还没反应过来尖锐的针管已经刺入了雄虫的手臂，冰冷的液体瞬间流淌进雄虫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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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微，却依然在安慰着里斯：“放心，我不会全打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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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剂刚刚注入一半，雄虫本就不堪负荷的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住，倚靠着树干慢慢的往下滑落，与此同时远处的花园草丛里再次传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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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同时显现出来，是加雷思和刚刚杀戮完外面所有星际海盗的尤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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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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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雷思快步靠近，雌虫身后背负着紧急医疗器械能够在任何时候拯救一条性命，而雄虫已经慢慢闭上了双眼，眼眸中最后的景像是遥远处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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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喧嚣都在这一刻变得安静无比，世界也褪去了所有的浮光，远处阿莫斯的身影和诺尔曼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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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都是血与命的悍然碰撞，结果也许很快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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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前所未有的长，他提前让003为他屏蔽了痛觉，不然光是毒药侵入身体就能把他疼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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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有人始终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片刻也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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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之外里斯破开了医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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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的军队姗姗来迟，星际海盗残存的舰队狼狈撤离，整个利厄斯星哀鸿遍野，医疗队和医务官都在四处医治受伤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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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这里只有加雷思始终守在他身边，在这期间为了保住雄虫的命，向他身体里注射了无数的不同针剂中和毒药，就算最后能够用治疗舱驱除毒素，他的身体也将会陷入不可逆的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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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雄虫孱弱的好似马上就会失去呼吸，心脏的起伏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那双湛蓝的温柔眼眸也许再也不会睁开，金色的长发也会腐朽落满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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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站在他身边，骤然将手里的所有病例轰然摔向静默的雌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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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让殿下伤害楚辞，却容忍他害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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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是谁害得殿下养胃？你以为血缘相近的雄虫就可以代替雄父灌溉？”里斯双手撑在阿莫斯身体两侧，眼眸因为日夜奔波而显得赤红，“你真的以为你在军部一路走过来都是你运气使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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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斯静默的宛如雕塑，指责铺天盖地的落下来，纷纷扬扬的病历落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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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句话将多年以来所有的认知顷刻打碎，那双锐利的灰绿色眼眸落在了里斯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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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看穿他，想要从他的话语中找出漏洞，然而没有，除了磅礴的愤怒和恨意之外，只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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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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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的不像是从自己的咽喉中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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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割血给你的不是楚辞，是楚倦殿下，他病重的连站都站不起来，连水都喝不下去的时候还要一个星期为你放一次血，他一只手臂的血都抽光了，仪器都抽不出来，只能从另一只手臂上抽，从肋骨抽，快把一身的血都放完了，只是为了养你和那只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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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的精神力暴/乱为什么能支撑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楚辞是虫蛋的亲叔父能够灌溉虫蛋，那你呢？除了楚倦殿下，谁能够梳理你的精神力？就算是亲弟弟他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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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从来不怀疑？从来不肯去看看他为你付出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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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最厌恶血腥，最厌恶兽肉，为了给你供血，他每天都强迫自己吃那些东西，你以为你为什么现在能身居高位？是因为你战功赫赫？是因为你无往不利？那在一开始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呢？为什么你每次都那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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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能够得顶头上司的认可，刚好被派往最好立军功的战场，每一次受伤都有来自后方最好的医疗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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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他，在赫尔卡星为你疏通军部人脉，拜托阿麦德斯上将，为你打点军部，他知道你一无所有，他名下财产一半都为了你搭进去了，剩下的一半早就立好遗嘱留给你，你为什么......不肯信他，甚至不愿意试着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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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已经衰败到不能挽回的地步，三年前开始就已经在吃禁断的药物勉强维持生命，但他一直支撑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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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斯看着手里是无数汇款和身体检测结果，大规模失血引起的衰败并发症，禁断药物服用的副作用，还有......生殖障碍的诊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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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他跟随着里斯的疑问，轻而又轻的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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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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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记得那时候他刚刚回到军部，怀着一只虫蛋，还没有晋升到少将军衔，因为虫蛋缺少灌溉他的身体极度虚弱，在战场上受了不轻的伤，回到后方修养，军务官告诉他如果再不接受灌溉他和虫蛋都将枯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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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时他为雄主所抛弃，虫蛋也不受期待，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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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楚辞阁下来了，他待所有虫都很温柔，教导雌虫也要爱惜自身，拥有自我，不要盲目的顺从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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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医务官给了他一瓶药，带着淡淡熟悉的血腥气，在服药之后他的状况大大缓解，他其实心里有预感，可当他打开医务室的门时，他在里面看见了伸出手臂抽血的楚辞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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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来，楚辞阁下收敛起抽血痛苦的皱眉，而后收回手臂，用衬衫遮住针口，用警告又无言的目光看了军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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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含笑着说：“您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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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再次问起这件事时，楚辞阁下只是淡淡岔开了这个话题：“不必想太多，我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希望你和虫崽都能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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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楚辞阁下都没有向他索要过任何的报酬，所以才会让他格外愧疚，所以他才会觉得亏欠了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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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告诉他，那个一直在背后为他默默付出，不惜生命的虫，不是楚辞？而是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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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了诊断书上，阿莫斯以为是他在落泪，然而抬起眼却只看见里斯通红的眼眶，他甚至在里斯不加掩饰的眼睛里看见了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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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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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大概没有任何一只雌虫不嫉妒他受到一只优秀的雄虫如此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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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军雌嘶哑着声音：“因为他说，你还没有走到足以保护自己的位置，他死之后，你会沦落为雌奴，所以他要为你努力多活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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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每天注射数十种针剂，用数种仪器维系生命，他也为你撑了下来，可你呢？阿莫斯阁下、阿莫斯元帅，你是怎么对他的呢？在你终于登上军部最高的位置以后，是如何回报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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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斯想让他住嘴，想让他别说了，然而他的目光落在手里的诊断书上，久久久久没有出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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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他眼前不停的来回，恩怨纠葛在此刻仿若终于拨开迷雾，得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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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得他失去生殖能力，却坐视他被星网诋毁，被所有虫谩骂，被楚辞陷害流放星际，当做奴隶一样羞辱变卖，受尽了所有的罪，哪怕到现在你都在纵容楚辞伤害他，阿莫斯元帅，这就是您的报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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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每一句话都仿佛是把他拉在阳光下曝晒，那些腐烂的伤口再次被新的刀刃挑开，淋上滚烫的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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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斯在那一刻，疼的想要跪地蜷缩，那种从未感受过的剧痛像是海潮一般将他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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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在想，那个时候的雄主该有多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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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和楚辞军部授勋并肩而立的时候，在他被流放自己无动于衷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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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是比自己更疼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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