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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欺骗的王爷的一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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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暮归的瞳仁一点一点的放大,像是不可置信一般露出骇然的光,他终于支撑不住,笔直的脊背微微弯曲,捂住心口的手一瞬揪紧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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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语气冰寒,不带一丝温情,却俯在他耳边,用最柔和的声音开口:“你忘了吗?暮归、温大人,狸奴?你是如何在本王身下婉转承/欢,又是如何盗走兵符,亲眼看着孤被万箭穿心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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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归,温大人,那些床笫之间的温言软语言犹在耳,却是今生今世从未有过的软和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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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只有融于岁月的从前,靖王炽热疯狂痴迷于他的时刻,才会在每一次用那些手段以后温柔的哄着他,吻着他,将他揽在怀中软言抚慰时才有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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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蒙尘的记忆骤然在脑海中苏醒,温暮归一瞬支撑不住,膝盖猛地跪地,肩胛处的鲜血汇聚成溪流,染湿了楚倦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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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膀在不停的发着抖,痉挛一般颤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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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生今世未有一刻对不起楚倦,若楚倦当真是存狡兔死,走狗烹之意,他有怨气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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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冰原上埋伏好的胡人,暗处袭来的刀箭,呼啸箭声里波澜不惊的侍卫,此事早已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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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战事即将结束,他确已立下不世之功,也有功高震主之嫌,楚倦以自己为饵诱他来此,却已和胡人联手,只是为了在此地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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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以北的冰原已经不再适合将士追击,再穷追不舍只会陷入持久奔袭而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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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战胡人损失惨重,失去大片赖以生存的草原已经不再有东山再起的实力,西山以北的土地不能耕种且要越过高峻的山峦与内地完全隔绝,疆域至此雄居天险已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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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刻,拿下胡人最引以为傲的草原以后再谈议和方为正道,胡人的首领曾下过死令必要拿下温暮归的头颅来祭奠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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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兄长和父王尽数死在温暮归手中,他议和的唯一条件是温暮归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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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暮归是领军之将,胡人首领深谙挑拨离间之道,温暮归的功绩对于一个权臣来说太过危险,对于一个无子无嗣的死人来说却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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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疑心深重,杀死领军之将后群龙无首胡人就还有喘息和反扑之机,胡人打的一把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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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料到楚倦会亲自来到边塞,朝中并不是除了温暮归外就没有领军的帅才,只是没人觉得帝王会甘心冒这样的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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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温暮归一死,楚倦会直接接替他掌管边塞,将他的死转嫁到胡人身上,率领旧部将胡人最后的一口气扑灭,而后同再也不能挣扎的丧家之犬签订条约,到时恐怕就不是议和条约,而是俯首称臣,按岁纳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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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有自己的谋算,到最后都不过是为帝王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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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思之沉犹如深海,他却从中窥见一斑,只因这个圈套未免太过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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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最精明的狐狸面前放了一个箩筐,等他自己把咽喉送入那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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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这个时机这个地点有蹊跷,却依然星夜前来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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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是没有想过其他,甚至想过这一回若是他能活下来,他决计不会再引颈受戮,他会将楚倦永永远远的留在边塞,留在他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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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扶持幼帝登基,手握重兵陈兵塞外,不受朝堂牵制,一生将楚倦困在身侧,再将关中以外所有地域以新帝之名划给楚倦封疆裂土,叫他同自己生死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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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楚倦不要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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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主人不要他的小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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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藏这样多的愤恨和怨怼,可楚倦缱绻温柔的唤他,狸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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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脾性矜傲,哪怕每次同楚倦欢/好也总要耍脾气,楚倦说他的性子便像只猫一样,骄矜倨傲,要人顺着毛哄,总爱叫他狸奴,修长五指深陷他的发根,勾一勾嘴角,像哄窗外伸着懒腰打哈欠的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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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初时觉得楚倦把他当个畜生一般驯养,只把他当个玩意一般,后来才明白这亲昵的称呼里隐藏了多少的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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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暮归的嘴唇几度张合,想说出些什么来,可又好似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漫长久远的回忆在此刻一桩桩一件件的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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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在帝王身前的银铠一点一点滑落在地,苍白的额头几乎要抵在帝王端平的膝上,许久许久他才似哭似笑的喃喃:“怪不得、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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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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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对我毫无一丝怜惜之心,我以为、我以为那是当小狗所必须要受的,我甚至、甚至为了你愿意舍弃一身功名进宫做你的小狗,我以为这样你就不会疑心我的忠心,可原来,你是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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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恨我,所以愿意和胡人联手让我死在大捷的前夜,以你自己为饵,诱我深入这个圈套,我以为你是怕我功高震主,可原来你是真的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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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简单清晰明了的圈套,他只是在复刻前世的阴谋,温暮归骗他的阴谋,那时的楚倦明知他目的不纯却依然甘心赴死,只是错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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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只是......想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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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将羊皮纸卷放在膝上,光滑细腻的羊皮卷沾上血迹,营帐外的马蹄声在风中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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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玄色的衣袍锦绣堆积华丽却冰冷,如他深如寒潭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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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呢?”他似是问他,嘴角甚至仍带着一丝可有可无的笑意,却冰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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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你予我,今生我予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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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暮归已完全跪在地上,他低着头,一手撑在心口,一手按在地面,又缓缓地从尘土里抬起那只血仍流淌的手轻轻扯住了楚倦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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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伤势或是其他,他抖的愈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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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给您讲我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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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垂眸,那双眼睛太过深邃,温暮归如此聪明绝顶的人却仍看不透其中情绪,他的心肺都在这双眼睛下陷入痛楚,却仍舍不得移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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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快死了,我怕此时不说,今生就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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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遇见一个人,他身份尊贵,是天潢贵胄,挺拔俊逸叫人见之心折,可他说他喜爱我,我从来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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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在讲述旁人的故事,声音却是温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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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不是非我不可,我可以做到的事其他人也可以做到,毕竟他是谁呢?他是威名赫赫的靖王,愿意做他身下臣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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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仰慕他的、喜欢他的,只要被他发现了不都是拒之千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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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也成了那个其中之一的小玩意儿,我说我不喜欢他,他便对我还有些兴趣,还能勉强玩一玩,逗一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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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哪怕喜欢的他发疯,他靠近时我的血液都是沸腾的,可我依然保持着不堪忍受的清冷,我也要说我不喜欢,我知道对于天潢贵胄的靖王,得到了的玩意儿就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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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每次想到这件事全身上下都会如冰一般冷的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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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待我从不是真心,只是对待一个可心的玩意儿,一个好逗弄好侍奉的玩意儿,我怎么甘心只做一个玩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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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十年寒窗,他的雄心抱负,他的,一腔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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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能甘心的恨,那些惶惶不安的怨,那些觉得自己动了真心也只是错,不会有结局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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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倦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痛苦和故事没有一丝动容,只是缓缓道:“那后来呢?如今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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