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大概是终于找到人聊天吐槽，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只有店里装了监控，店外没装，就拍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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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其实是我妈的，她以前开的小卖部，现在年纪大了就把店交给我。现在的年轻人更乐意去那些连锁便利店，我就加盟了一家，想着赚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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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连个人都看不见就算了，今天一到店玻璃还被砸破了，亏大了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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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打断道：“最近有亲人朋友去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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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王老板摇摇头，哈哈一笑，“江老板你放心，有需要的话我会来照顾你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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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先试试监控能不能用，不能用就换个新的，我已经买好了，等会儿就有人来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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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看着他身上的阴气，懒散地开口：“装监控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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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疑惑：“那要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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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什么新科技产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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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没有直说，指指香火元宝：“装点香火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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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愣了愣，一开始还以为江辞无在说笑，再一琢磨，觉得自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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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让他照顾香火店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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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买点，”王老板点点头，走进香火店，“开业第一单叫开门红，开门红了，之后的生意才会红红火火，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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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货架前挑选元宝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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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本意是让他祭祀缠身的鬼，普通小鬼食用祭品后很少会继续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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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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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走到柜台后，随意地擦了下老板椅，一屁股坐下，对王老板说：“今天开业第一天，全场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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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乐呵呵地又多拿了点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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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按照货架标签上的价格打折收钱，装袋的时候，注意到柜台键盘里夹着张手指大小的人形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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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递给王老板：“哝，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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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接过一看，人形纸片就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剪出了脑袋和手脚，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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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张白花花的小纸片，比小朋友的剪纸还要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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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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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纸扎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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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扭头看向角落里半人高的纸扎人，又看了看和自己手指头差不多长的纸片：“这个纸扎人还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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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点点头：“所以是纸扎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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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着重强调了“小”字的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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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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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照顾邻里生意，王老板没有在意，随手把纸扎小人塞进裤兜，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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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喂？对对对，是那家便利店要装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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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隔壁店里，现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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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王老板拎着两大袋元宝香火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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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往后一靠，倚着靠背，双腿懒懒地搁在柜台上，试着开启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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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机发出一阵吱吱唧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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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终于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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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滑动鼠标，点开浏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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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显示此网页，未连接到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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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又点了点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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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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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不需要联网，很快，显示器映出了黑沉沉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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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朦朦胧胧笼了层蜘蛛网，但勉强能看见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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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把鼠标扔到一旁，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里，开始玩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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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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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内没有路灯，两旁的居民楼一片漆黑，显然没有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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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店内的光亮透过窗户照射出去，白炽灯的光线似乎将香火店和外界分隔成两个空间，衬的这巷子愈发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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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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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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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弹出数条微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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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得江辞无看不清游戏界面，操纵的英雄角色被敌方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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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皱眉，直接退出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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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切回游戏，那一局排位已经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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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重新开了一把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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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刚刚开始，一道刺耳尖锐的叫声划过夜空，打破了小巷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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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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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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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瞥了眼电脑屏幕，继续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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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的隔音效果不好，他能清楚的听见巷子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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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厉惊慌的叫喊声逐渐逼近，犹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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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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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急促大力的敲门声响起，砸的木门砰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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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有、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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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敷衍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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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门外响起一道慌张娇弱的女声：“我一个人在外面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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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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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反问：“有鬼我开什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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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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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片刻，门外的女声再次开口，有些恼羞成怒：“你就让我这种柔弱可怜的女孩子孤零零的呆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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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大男人有没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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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无理直气壮：“我五行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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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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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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