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观众都认为《创造888》提供的免费小吃特别难吃,但生在美食荒漠、镇国美食是仰望星空派的E国人利欧反倒觉得,《创造888》提供的小吃还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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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过免费小吃后,利欧拎着瓶饮料,找到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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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利欧坐下时,他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正式刚才在检票口遇到的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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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正一一下台,《创造888》的三公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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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欧刚坐下来和牛仁打了个招呼,舞台的灯光便已迅速暗下,只留一束光照亮整个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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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主持人游刃有余地说着此次公演的规则、注意事项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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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欧一双碧绿的双眸,满怀期待地看向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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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创造888》别的舞台也很美,但对于热爱“华夏文化”的利欧而言,他更希望自己能在今天,看到如同《清明上河图》般纯正华夏风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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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请欣赏《创造888》三公第一个舞台——《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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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欧轻声用不太标准的华夏口音念:“阿娇?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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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夏,阿娇是一个人的小名,通常是女孩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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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仁在一旁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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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欧半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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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华夏女孩的小名,为什么会成为舞台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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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灯光全部熄灭,主持人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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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看不清手指的黑暗中,响起一个柔柔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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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声轻哼着江南小调,温软柔丽的声音中带着少女的欢快,音色比莺啼更婉转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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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很享受这动听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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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欧也情不自禁地闭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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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华夏传统小调吗?虽然他听不太懂歌词,但却能想象得出,一名靓丽活泼的华夏小镇少女,在阳光微曦的山野间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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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铿锵有力的金属击鸣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残忍地割裂江南小调营造的轻松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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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锣镲摩擦碰撞声,响遍整个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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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闭上眼睛、享受江南小调的观众们,在这一刻,被这响亮的锣镲声唤回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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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悦于江南小调被打断,观众们皱起眉头,双目通通投向舞台——锣镲声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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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嚓——”,“嚓——”,锣镲节奏不断加快,击鸣声的间隔越发短暂,尾音重重叠叠,声音逐渐响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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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洪亮的唢呐声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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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一响,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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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灯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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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舞台布景,台下几乎所有观众都忍不住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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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这舞台,好多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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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中间有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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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不是喜事吗?为什么看得有些阴测测的……是灯光不够亮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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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舞台中央,摆放着华夏传统的木床。床上缠着漂亮的红丝绸,床边坐着一名身着喜服、盖着红盖头、手捧苹果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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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有张八角桌,桌上放着喜糖喜果和一支燃烧的红蜡烛,房间到处都贴满“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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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灯光非常昏暗,只有门旁挂着的红灯笼、红蜡烛,提供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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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所有的观众们都能认出,这是过去华夏姑娘出嫁前,十分传统的闺房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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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阿娇》的题材……真的只是讲女孩出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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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们不由得变得忐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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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两侧的屏幕上,镜头不断与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拉近距离,直至快要贴到新娘的红盖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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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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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令人发颤的唢呐声再次响起,接着加入丝竹之音,伴有银铃手鼓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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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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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舞台扮演丫鬟们的练习生唱腔轻快,原本阴暗诡谲的氛围,被嫁娶的欢愉之音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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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红盖头的姑娘名唤“阿娇”,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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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小镇上一名漂亮的未婚姑娘。有天隔壁镇长突然带着媒婆上门,为自己的小儿子求亲——说他们八字极合,是天赐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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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家的丫鬟们步伐轻巧地跟在阿娇身后,阿娇病弱的母亲拉着她的手,边哭边笑边唱着把她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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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融入曲韵旋律与每一个音,传入观众们的耳中,便带来十足的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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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不少人看到这段哭腔对唱,都忍不住低头拭去眼尾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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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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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隔壁镇的路途漫长,先前哼唱着江南小调的温婉女声再次响起,歌声中略带有几分新娘子出嫁、即将见到良人的喜悦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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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落地,婆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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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长廊,直通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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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鞋踏入堂屋,丫鬟们轻快的歌声消失,大亮的灯光再次变得昏暗无比,仅留堂前两抹燃烧的红烛与投在新娘阿娇身上的顶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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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的音乐逐渐攀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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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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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拜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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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对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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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骤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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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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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留白,给予人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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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台上灯光再次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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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身前,本该是新郎的位置上,站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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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被家人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隔壁镇镇长病入膏肓的小儿子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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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少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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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唢呐声撕破寂静,喜堂变灵堂,冲喜变冥婚,大喜转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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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白色短打的男女练习生们,手持的数根喜庆的红绸化为夺命锁,缠绕在阿娇身上,越缠越多、越勒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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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舞之震撼,音乐之哀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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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痛苦、挣扎、彷徨的阿娇边跳着被红绸禁锢的锁链舞,边向在场唯一的亲人——父亲,伸出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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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以唱为诉,竭力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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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厚沧桑的男音唱诉命运无情,解释自己卖了阿娇换来的白银十两,是为了救她病入膏肓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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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紧缠阿娇,她最终松开了求救双手,无力地倒在大喜凤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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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准盖着红盖头阿娇的镜头,逐渐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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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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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形若任人摆布的冰凉尸体,被身着白色短打的练习生们扛起,消失于舞台黑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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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推向最后一次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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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扮得极其艳丽的大红色喜堂空无一人,无数白花花的冥币在空中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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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舞美、舞蹈动作带给观众们大喜大悲交织的视觉冲击震撼,在这刻攀至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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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音乐减轻、减弱,灯光渐暗、直至黑暗重新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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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便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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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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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再次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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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了十两银子的阿娇父亲回头在镇上将钱输了个精光,他用仅剩的钱换了一顿酒肉,回到家时,他病重的妻子早已死在了阿娇闺房中的桌椅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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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父亲刚一走进阿娇闺房,女孩银铃般的轻笑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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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轻声哼唱的温婉清丽的江南小调,再次出现于所有人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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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阿娇闺房的床旁,坐着一位身着凤袍、盖着红盖头的姑娘,她手中拿着一枚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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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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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父亲被吓得坐倒在椅子上,打翻了桌上红烛,房间内燃起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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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着红盖头的女孩从火焰中站起身,她一把摘下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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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瞬间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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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着精致妆容、漂亮得不像凡人的阿娇,一双漆黑的眸直直地看向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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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的灼灼红光倒映在阿娇妖冶的脸蛋上,她勾起艳丽红唇,活像一只吃人不吐皮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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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道:“父亲,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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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娇的第一个镜头,也是最后一个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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