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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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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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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 一定要先看作话再看这章】

从陈飞那滚出来,罗家楠给法医办打电话问祈铭有没有空跟自己出外勤。祈铭没空,让他找别人一起。罗家楠倒是松了口气。他现在极度纠结和祈铭共处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看着那张嘴就想往上亲。

跟屋里踅摸了一圈,罗家楠决定叫上赵平生。赵副队脾气好,问问题不至于让他滚。

车上闲聊了几句之后,赵平生笑着说:“小罗,有话直说。”

别说赵平生是学心理学的,就算不是, 听见罗家楠那兜着圈问的问题也能猜出他的心思。

“其实也……嗯……没什么。”罗家楠抓抓眉毛,“副队,我挺佩服您的, 就陈队长那脾气,能过到一块去真不容易哈。”

赵平生眼色微沉:“你小子怎么也开始背后说人坏话了?”

“没说他坏话, 只不过实事求是。”罗家楠极力辩解,“我爸说过, 陈队长要不是那炮仗脾气,随便去哪当个局长都没问题。”

“哦,你爸对陈飞评价还挺高。”赵平生翻开内心深处的小本本,又给假想情敌罗卫东记上一笔。虽然陈飞打死也不承认,但他心里有谱——陈飞年轻时肯定喜欢过罗卫东。之前看见罗卫东攥着陈飞的手说“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他一宿没让陈飞睡觉,气得陈飞大骂他小心眼。

结果赵平生一句“我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小心眼了,怎么着?”把陈飞给堵了回去。

罗家楠哪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继续顺着往下说:“您知道我爸那人,轻易不夸人,他也不希望我当警察,可一听说我进重案组跟陈队长,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对我说,罗家楠,好好干,记着,丢陈队长的脸就是丢你爸我的脸。”

呵,赵平生心说,陈飞你今晚别想睡觉了。

“那个……副队?”余光瞥见赵平生笑得有些诡异,罗家楠谨慎地问:“您没跟队长好之前……梦……梦见过他么?”

“天天梦见。”赵平生坦率得出人意料。

完蛋。

罗家楠突然有以后睡觉都是种挑战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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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华娱乐位于城东新起的一片写字楼内。在这里注册的公司绝大多数都是做娱乐或者文化产业的,小区里随处可见衣着时尚的年轻人。广华娱乐的前台看着像是模特出身,穿着高跟鞋站起来跟罗家楠视线齐平。

看过两人的警徽,前台摆出一副职业笑容:“抱歉,总经理不在。”

“其他管事的也不在?”罗家楠问。

“吕总在,她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

“行,我们先跟她谈。”

“您二位请在会客室稍坐片刻,我去通知她。”

坐进会客室,罗家楠环顾一圈,看到墙上贴着大幅的演唱会海报。海报里的人有点眼熟,应该是个小明星,但他对不上号人家叫什么。

“认识这人么,副队?”罗家楠指着海报问。

“程峰。”

“可以啊,您对流行资讯还挺了解。”

“我哪关注这个?”赵平生苦笑,“是我侄女,今年十六,迷他迷得不行,上礼拜跟我弟一家吃饭,那丫头一看到餐厅电视里放程峰的采访就尖叫了一声,差点给我吓出心梗。”

“没法说,现在这些小姑娘,也不知道她们的审美观都怎么了,您说就这,整的不男不女的,也不哪好。”罗家楠撇撇嘴角。

赵平生客观地评价道:“所以你到现在还单着。”

“那是因为我不想找,就说当初在警校的时候,多少小姑娘扑我。要不是陈队把我从分局调出去执行任务,我现在都当爹了。”

赵平生一脸“我就听你吹”的表情看着他。

会客室的玻璃门被推开,有位身穿天蓝色职业套装的美女走进来,分别递给他们两人一人一张名片。“早上好,我叫吕晶,不知您二位一早到访有何贵干?”

“市局重案组罗家楠,这位是我们副队长赵平生。”起身接过名片,罗家楠重新坐下后将资料放到桌上,“我们在调查一起案件的过程中发现受害者和贵公司名下的手机号有过联系,您看一下,这批手机号是哪些人在使用?”

吕晶听到“受害者”三个字后眉头微皱,她翻看着那些手机号,说:“之前我们公司承接了一个非洲乐队的演出项目,这批手机号是当时提供给外籍乐队成员使用的。”

“这些人现在还在国内?”罗家楠问。

“早走了,手机卡也应该已经停掉了才对。”吕晶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口,对外面的同事交待了几句后坐回到他们面前。“我印象中是都停了,让底下人确认一下。”

等了几分钟,有人过来告诉吕晶,那批手机卡确实已经停用。

“这就奇怪了。”赵平生指着通话记录,“至少这个号码还一直在使用。”

“公司只预付了一个月的租金,但有人自行续费的话,还可以使用,手机号并没有被注销。”吕晶解释道。

赵平生问:“谁负责处理的这批手机卡?”

“不需要处理,这种预付费的,卡不用了直接抠出来扔掉就好。”吕晶说着,压低声音问:“是有人……死了?”

和赵平生对视一眼,罗家楠点头确认。吕晶的脸色一变,抿住嘴唇似有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

赵平生收起那副和善的表情,严肃地提醒道:“吕女士,这是警方的正式调查,如果有任何可疑情况,请您务必如实告知。”

踌躇片刻,吕晶叹息着开口:“我……听说了一件事……”

————————

祈铭刚出电梯就听见楼道里回荡的吼声——

“还他妈有没有王法了!”

要不是认得罗家楠的声音,祈铭真得怀疑这话是从一警察嘴里说出来的。他走进重案组办公室,看到里面除了罗家楠双手支在皮带上一脸愤恨地来回溜达,其他人都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陈飞脸上还隐隐发黑。

“祈铭,你来的正好!”罗家楠这会已经把昨儿夜里的事都抛到脑后去了,拽过祈铭的胳膊拖进重案组众人坐着的包围圈里,“那个周大国的尸体,赶紧给送火葬场烧了,这操蛋案子老子不查了!”

“出什么事了?”祈铭问。

罗家楠使劲运了口气,咬牙切齿地把从吕晶那听来的事情又从头到尾给祈铭讲了一遍——

外籍乐队成员一下飞机就嚷嚷着找“货”,说不HIGH没法上台表演,给了演艺公司当头一棒。第二天晚上八点就要上台了,可几位黑哥们无精打采的活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眼看几百万的投资要打水漂,老板和项目经理都急得团团转,但谁也不敢出这个头去买货,毕竟,一旦被抓了可是要重判。

公司里有位搞票务的给出了个主意,说一代佳人那有人卖货,人送进去让他们自己买就是了。于是当天晚上老板就在一代佳人里包了个大包,安排几位黑哥们在里面潇洒,当时搞定这帮人的正是周大国。

周大国供的货纯度高,劲大,这帮人HIGH过了头,把翻译妹子给糟蹋了。最可恨的是,周大国人就在现场,他非但没管,还他妈要挟那姑娘敢报警就弄死她全家。现在这帮人走了,周大国也死了,那姑娘的冤情已是难以申诉。

祈铭注意到罗家楠的右手关节青紫红肿,赵平生说那是在人公司的会客室捶桌子时弄的。

“我这也有新发现。”祈铭将资料递给陈飞,“周大国的DNA和一起□□案的证据吻合,犯人已经抓到了,名叫周关庆,被判了十年,坐了七年后假释出狱。我刚跟关押周关庆的监狱联系过,调取了他的医疗记录。记录显示,周关庆在服刑期间□□被狱友重伤,性/功能受损,导致ED。”

“活该!”听到这个,罗家楠特别解气,“这周关庆就是周大国没错?”

陈飞把周关庆的入狱照展示给他——没错,周大国和周关庆是同一个人。

“怪不得他要换身份。”苗红冷冷地说道,“□□犯在监狱里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出来了也照样被人看不起。”

陈飞说:“虽然周大国,嗯,或者说周关庆是个败类中的战斗机,但法律并没有赋予任何人执行私刑的权利。罗家楠,案子接着查,你要是实在不想干,我换人。”

说完,他环顾周围,发现没有一个人抬着头。

“您瞧,没人愿意干。”罗家楠摊开手,“得,该着我倒霉,我查。但是头儿,我有一条件,□□的事儿必须得立案,别回头我去找人翻译小姑娘录口供,她要问我能不能还她一公道,我他妈可没脸回人家。”

将祈铭拿来的资料往大腿上一拍,陈飞虎目圆睁。

“还用你小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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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找受害者王雪婷问询,罗家楠刚冲开门的人亮出警徽就差点被对方把门拍鼻子上。祈铭把他往后拽开,上前再次敲门。他锲而不舍地敲,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暴吼——

“滚蛋!”

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你先回去。”罗家楠攥住祈铭的手腕——他指关节已经敲肿了,“我在这等着,里面的人总得出门。”

他松开祈铭,退到走廊的墙上靠住,低头燃起一支香烟。燃烧点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烟雾在暗沉的夕阳光线中缓缓升腾。祈铭伸手问他要了支烟,和他并肩靠到一起,就着罗家楠嘴上的烟头点燃自己那根。

“如果可以取到证词,我会拜托克里斯介入这个案子。”祈铭说,“人一定能抓到。”

听祈铭提到那个老外,罗家楠一脸不爽。“用不着求他,老子亲自去非洲抓人。”

“成熟点,那根本不现实。”祈铭反手敲了敲他的肩膀,“罗家楠,你昨天怎么回事?”

“昨天?我昨天干嘛了?”罗家楠装傻。

“你跟踪我。”

“切,你五点多就走了,我六点半才从局里出来,怎么跟踪你?”

“好,你不是跟踪我,那你去餐厅干嘛?别说送伞,你自己都没带伞。”

“我——”罗家楠语塞,“我就……路过,看见克里斯的车了,想着……想着……”

祈铭侧头看着他,等着听他的“想着”之后的解释。罗家楠吭哧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就在他被祈铭盯得恨不得落荒而逃时,王雪婷家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你们他妈再不走,老子报警了啊!”和罗家楠岁数差不多大的男人愤怒地吼着。

“等一下!”罗家楠抢上一步抬手推住大门,“我们今天才知道王雪婷的事,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公道?”男人的眼眶瞬间变红,“我妹妹死了你们他妈的才来还她一个公道!早他妈干嘛去了!?”

罗家楠闻言一怔。“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她吃安眠药自杀了!我看到她留下的遗书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操他妈的,你们警察都他妈是废物么,就这么让那帮畜生跑了!?”

“先生,事已至此,骂人解决不了问题。”祈铭出言相劝,“涉事人员警方必然会抓,但首先需要的是证据,那份遗书请务必交给我们。”

突然,男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倚靠在门框上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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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桌上摆放着王雪婷的遗像,前面点着两支白色的蜡烛。美丽的姑娘香消玉殒,徒留家人的悲伤随着蜡烛的燃烧滴落下滚烫的泪水。罗家楠凝视着黑白遗像,心头的怒火燃得愈加旺盛。

王雪峰——王雪婷的哥哥——进屋把那份遗书找出来,颤抖着手交给祈铭。祈铭将遗书从信封里抽出,只看了几行便问:“王雪婷的遗体火化了么?”

“还没,要等我父母从国外回来再办丧事。”王雪峰麻木地摇着头,“我他妈真是个废物,这么久了,居然没发现雪婷出事。”

祈铭把遗书交给罗家楠,示意他看自己手指捏住的那行。

操!

王雪婷自杀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年轻的女孩无法承受这如此巨大的耻辱和压力,于是便选择走上绝路。

这不是悲剧,在罗家楠看来简直是一场惨剧。干警察最无奈的就在于此,明知罪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然而却无力阻止。有多少老警员终其一生追踪某件陈年旧案,倾尽心血最后却抱憾而终。甚至,有些泛黄的卷宗从师傅传到徒弟手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锲而不舍,除了还被害者一个公道,更重要的是要表明一个态度——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已经发生的罪恶也许无法阻止,但必然要让那些罪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是法医,需要对令妹的遗体进行尸检以取得DNA留证。”祈铭对王雪峰说。

王雪峰颓然地坐到沙发上,抬手扣住眼睛。“只要能把那群畜生抓住,你们随便。”

“看到遗书后你为什么不报案?”罗家楠心存疑惑。

“雪婷遗书上不是写了?她不想死后还被人说闲话。”王雪峰叹息道,“她为了练习口语经常去做翻译,被同学指指点点说她想傍老外。可她用得着傍老外么?那帮老外是想傍她才对!我爸妈做外贸二十多年了,不瞒你们说,我们家家产过亿,雪婷本该高中就去国外留学的,可爸妈舍不得,说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容易被人欺负,这倒好,没出去在家门口被他妈欺负了,操!”

虽然王雪峰看起来不像能狠得下心杀人的主,但必要的询问还是得有,于是罗家楠谨慎地问:“二十一号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

“不知道,自打我妹没了,日子就他妈过乱了。”

“台风那天,有印象么?”

“在医院太平间,给我妹守灵。”王雪峰抬手用掌根抹去眼泪,“雪婷胆小,就怕打雷刮台风,我他妈……我他妈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

罗家楠被他说得鼻子一酸,赶紧瞪大眼睛忍住。别说亲妹妹了,就是淼淼受点伤,他也得心疼半天。祈铭突然转身走出房间,罗家楠一看赶紧追上去。

站在只剩一丝夕阳余晖的楼道里,祈铭低着头,身后拖着微微晃动的影子。罗家楠走到他身后,犹豫片刻,抬手按住对方的肩膀。

“不知道祈珍过的怎么样。”祈铭说话时带着鼻音,“我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她。”

“她一定过的很幸福。”罗家楠劝道。他刚才猜到了,祈铭应该是想起自己的妹妹才会突然情绪失控。

一滴泪水自祈铭的镜框边滚落,直直砸在他脚边。罗家楠看到这一幕心里难受极了,也没多想,扳着祈铭的肩膀就把人拥进怀里,固执地将对方的脑袋按到肩膀上。

“哭,哭出来就好受了。”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以下,两人脚下的影子在黑暗中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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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铭加急进行尸检,随后将取得的DNA报告送至克里斯下榻的酒店。对于祈铭和罗家楠的凌晨到访,克里斯听完案件简报后也不觉得惊讶了。

“这件事交给我来协调。”他向祈铭保证,“最长三个月,一定抓住嫌犯。”

祈铭致谢道:“欠你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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