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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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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绿腰的住处离开,余令坐在林中的藤椅上,偶尔有楼里杂役路过,与她对看了几眼。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姑娘算不得主子,所以这里的杂役也算不上奴才。

在世家门阀里,哪有下人敢打量主子,走来过去也不给主子请安。

彩蝶寻着话跟余令说,先说了周围都养了什么树什么花,没话说了又看不到个人了,才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楼里的姑娘都是晌午左右才醒呢,客人也是入了夜才来,所以平日里楼里这时候都静静的。”

说起来余令都算得上是楼里的异类,每日拂晓左右就醒了,醒了之后也不在榻上多睡,直接起来洗漱。

“那绿腰?”

“绿腰姑娘今日恰好起了个早,平日里那么早没怎么见她。”

余令应了一声,瞧着捧着脸的彩蝶:“你要是觉得无趣,可以去做你自个的事?”

彩蝶连连摆手:“我现在是姑娘一个人的丫头了,跟着姑娘就是我的事。”

只是平日里她伺候别的姑娘,她们都是晌午左右才醒,拖拖拉拉的洗漱用了膳,挑挑衣裳,说说话就等着迎客了,现在离迎客还久着了,她一时间突然觉得时辰太多。

“姑娘你平日这个时候都在做些什么?”

“写字,画画,看书。”

她绘画不错,但书法上字太过飘逸,有人说她是花惯了画,提笔写字无锋,软绵绵的无神韵。

虽然知晓这批评有一半是那些世家女的酸话,但她依然在写字上下了苦工,每日都会花上一个半时辰手腕吊石练字。

至于看书,她自认自己诗句算不得出众,不像谢辞非那般对诗词有种游刃有余的灵性,所以每日看少不了看各类诗集,来填补自己的短处。

“那我去给姑娘找纸笔还有书来?”

“不用,我不想在这里写字作画。”

彩蝶脸色黯淡,她以为余令开始跟绿腰说话是已经接受自己身处水月楼,但是现在看来余令还是那个余令。

“姑娘就那么坐着,不觉得无趣吗?”

“佛寺的僧人每日也这般坐着,他们觉得这是一种修行。”

“可是姑娘不是僧人……”彩蝶没说完,见着余令侧过视线,意识到她不想再说,便呐呐停住。

余令安静坐着,彩蝶就陪着她安静坐着。

听着树林的鸟叫蝉鸣,彩蝶昏昏欲睡,余光瞅见余令突然站起,彩蝶快催到膝盖上的脑袋猛然挺直,揉着眼睛看向余令:“姑娘怎么了?要回去?”

打了个哈欠,彩蝶抬头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你听到了吗?”

“啊?”彩蝶茫然四顾,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听到什么?”

“人的声音。”余令蹙着眉,瞧见一脸茫然的彩蝶,“似乎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哦……”彩蝶那句“可能是客人”咽进了喉咙里,咽的太急还咳了几声,半捂着嘴巴,“那姑娘,咱们要去看看吗?”

余令神情犹豫,若是旁人她一定躲过,但她似乎是听到了谢沣的笑声。

她跟谢沣的关系远不如谢辞非亲近,她跟谢辞非是知己惺惺相惜,小时候她倒是把谢沣也当做哥哥,只是长大后听到不少关于他不好的风评,而他又没个兄长的样子,时不时捉弄她,关系就慢慢远了。

但关系再远,他也是谢辞非的二哥,她不禁想若真是谢沣,是不是谢辞非央他救她。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听错了,只是声音相似而已。

抿了抿唇,余令还是决定看看:“别惊动任何人。”

“姑娘放心,跟到我身后就是了。”

彩蝶从小在水月楼里长大,太清楚这里的地形,也晓得哪里可以藏人偷瞧别人在做什么。

听音辨位,彩蝶引着余令走出了茂林,在海棠树下藏着,看着一群穿绸戴冠的公子哥走过回廊。

而中间那个就是谢沣。

算起来与谢沣也有几个月不见,他与以往并没什么差别,宽袖宝蓝色团花袍子,手里拿着把洒金扇,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看样子是去满庭芳。”彩蝶凑到余令耳边道。

水月楼里除了姑娘住处,还有各种雅苑。

看着谢沣身边娇笑的姑娘们,余令迟疑地跟上,一路走到了满庭芳院外。

“谢爷好长时间不来了,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坐在谢沣旁的素梨扭着细腰,噘嘴娇滴滴地道。

谢沣抬手用扇子点了点她的唇:“这嘴撅的都可以挂瓶了。”

“爷讨厌,奴家气着呢,爷还拿奴家玩笑。”

“梨儿,你家爷不是不想你,他是近乡情怯不敢来这水月楼……”

谢沣对面的公子哥笑道,他一说完哄堂大笑,几个公子哥都笑开了花。

“哈哈,好一个近乡情怯,这个词用的好,用的妙!”

“若不是怕憋出了毛病,谢沣你恐怕这辈子都不想踏入这水月楼。”

“我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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