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楚若冷哼了声，“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好吧，你既然觉得我的话不合你心意，你也可以问问你的徒弟，看他信不信你？”

说着，她便把凤无涯拉到他跟前，然后指着他对天机道人说道：“你问啊。”

天机道人便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无涯，你说。”

“这……”凤无涯的眼光闪烁，欲言欲止，意思不言而喻。

楚若见状便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天机道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们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我又何必强求呢？”他的语气露出一丝悲伤，不知是因为他们还是因为自己。

楚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绝情，既然他要说自己这么多岁，她干嘛硬要跟他争个你死我活呢，如果她退一步，附和了他的话，那不就是很完美吗？唉，都怪她这固执的脾气。

想到这里，楚若便出声安慰道：“……好了，我相信你了，你也不要不开心了。”她轻轻的扯了一下天机道人的衣角，表示投降。

天机道人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沉了下去：“你不用勉强自己，不相信就是不相信，虽然你们嘴里说相信，但心里却不这样想。”他是需要别人认同他，而不是要人可怜他。

被人看破了心思，楚若的俏脸微微一红，但还是嘴硬道：“谁说我是勉强的了，我可是真心的。”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天机道人淡淡的说道。刚才还在跟他为这个问题吵个你死我活，才转眼的功夫，态度完全改变，不是装出来的还能怎样？

“这……我……”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机道人见了便冷哼一声。

楚若这个人是最经不得激的，看到天机道那不屑的态度，心情开始不爽，便不再开口说话，坐在那里生闷气。

突然，她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天机道人，不住地上下打量着。

天机道人被她如此打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顿时起了层鸡皮：“你想干什么？”他神情紧张地盯着神色怪异的楚若。

楚若的嘴角微勾，接着便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我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凤无涯对她这句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若笑着看了他一眼，接着大声宣布：“我相信师傅的年纪了。”

凤无涯愕然。

天机道人听了眼皮都不抬一下。

这句话她都已经说了两次了，他不觉得还有相信的必要。他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是眼睛可没瞎，她心里想什么，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楚若的脸色有些尴尬，她走上前去，诚心地向天机道人认错：“……都怪徒儿鲁莽，你老人家就不要生气了。”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天机道人手臂。通常，她使用这招时，天机道人都没有招架之力。

果然，在听了楚若的道歉之后，天机道人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他抬起眼皮睃了楚若一眼：“又想哄我开心？”

“这次绝对是相信了。”她伸出手指朝天发誓，郑重地保证道。

天机道人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但一想到她刚才那敷衍的态度，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楚若看了就有些着急，急忙朝凤无涯使眼色。

凤无涯连忙出来打圆场：“师傅，那您就姑且听楚若说说吧？或许她这次说的就是真的呢？”

“好吧。”天机道人沉吟了几下，才道：“既然无涯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姑且再听你一次。不过事先说清楚，如果再次骗我，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楚若听了就眉笑眼开。

她松开搭在天机道人手臂上的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清了清喉咙，马上进入正题，她问天机道人：“药园里的东西都是你亲自种的吧？”她在“亲自”这个词上稍稍加重了语气。

“那当然。”一说到药园，天机道人的嘴角微微翘起，掩不住自豪的神色。

“那就对了。”楚若说道：“那些东西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如果你没有这么大的岁数，又怎么会种得出来呢？”

凤无涯听了便猛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楚若听了只是微笑。

凤无涯没有想到的何止这些。就拿天机道人的身型来说吧，现在他看起来不过十四岁，这样算来，往后退五年，五年前他们建立师徒关系时他也大概是八九岁左右。

按道理来说，那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五年间身型必定会发生显着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是个人都应该看得出来的，可是凤无涯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怀疑。

这就说明，如果不是凤无涯笨到看不出来就是天机道人的身体在这几年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改变。

对于两种可能，楚若相信不可能是第一种，像凤无涯那样一个久经沙场的人，又怎么会连这点变化都看不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枉对那个不败将军的盛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