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

姜妍嘴里含着糖，左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包，她又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块奶糖，然后递给秦杰。

秦杰get到哥哥同款，笑了，“谢谢姐姐！”

“小御，你回来了。”一个女声插进来，姜妍抬头一看，窦丽香正抱胸坐在一楼沙发，看着姜妍的神色有些不善。

“嗯。”秦御应了一声，跟姜妍一起上楼。

窦丽香见他这样，皱眉又要开口讲话，却听秦御先说：“我一会儿下来，换身衣服。”

姜妍都知道窦丽香要跟秦御讲什么，无非就是见到秦氏有好转的迹象，又想再谋点好处。

窦丽香很不想承认，但是在秦御面前，她完全没有做家长的威严，就连秦严都是。

秦御不听他们的话，否则事情也不会这样。

“妈妈，你别生气。”秦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窦丽香身边，还特别懂事的给她倒了一杯水。

窦丽香看他嘴巴鼓起来，手里还攥着一个没来得及扔掉的糖纸，不赞同的说：“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吃糖？”

秦杰有理有据：“姐姐说晚上吃糖不要紧的，但不能多吃，吃完再刷刷牙就行了。”

窦丽香冷哼一声：“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还管那个丫头片子叫姐姐？你不是最喜欢欣雅姐姐了吗？”

“那不一样，”秦杰严肃强调。

欣雅姐姐可不会给他糖吃！

“你呀！”窦丽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戳了戳小儿子的额头，“怎么这就被收买了！”

不服气的说完，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朝楼梯口的方向看一眼，然后拉着自己小儿子，压低了声音说：“姜妍都跟你说什么，有没有说我坏话？”

“没有，”秦杰诚恳的抬头，看着他妈，“小妍姐教我，做人要‘管好你自己’。”

窦丽香：“……”

窦丽香生气啊，但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管不了秦御，也没法动姜妍，只能让自己气得肝疼。

姜妍上楼，放下书包，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花。

她的花架已经装满了，除了上次在市场买的，还有秦御给她从别的地方搜罗来的稀有品种。

看完自己的花，姜妍就把试卷摊开，写了点作业，她心态好，高考对于她这样经历过无数生死瞬间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上大问题，所以现在也没什么紧迫感，就只当平常日子一样来过。

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的时候，姜妍还听到了秦御关上对面房门的声音，显然是下楼去找窦丽香了。

窦丽香无非就是说那些车轱辘话。

不止窦丽香找过他，也不止窦丽香这样说过。

他们都觉得秦御太年轻了，好骗，但是姜妍想，生命不该是用长度衡量的，至少窦丽香这个活了快五十岁的人，就没有秦杰一个小孩子知道好歹，这样的人也不会懂，有些人就是与众不同，就是这样优秀。

即便这个人是她的亲儿子。

姜妍写完了作业，打开手机跟自己的朋友们水了一下群，丑拒了大家开视频对答案的提议，洗个澡，然后扑进了自己柔软的大床里。

这时，外面的门被敲了两下，姜妍随口说了句“进”，然后蹭着自己的大抱枕看过去，果然是秦御。

秦御穿着一身深色休闲服，看表情显然又跟窦丽香不欢而散。

姜妍抱着一个玩偶盘腿坐到床边，好奇的问：“小杰呢？”

“走了。”

窦丽香都走了，秦杰能不走吗？

虽然现在老宅没有什么破规矩了，但是那么多年已成了习惯，窦丽香已经将他摆在了对立面，他们之间又多了一道利益的鸿沟，更加亲近不起来了。

她那么疼爱自己的小儿子，怎么可能任由秦杰亲近她不喜欢的大儿子？

万一再跟她离心，怎么办？

秦御走过去，把姜妍抱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将头埋进了她的肩窝。

姜妍被他呼出来的气息弄得有些痒，伸手抱住他劲瘦有力的腰，在男朋友的头上拍了一下：“起来。”

秦御不乐意了，他不但没起来，还变本加厉的把人给摁倒了，然后伸手把碍事的玩偶给扔到一边，把女孩完完全全抱在了怀里。

姜妍知道他需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就任由他这样抱着，头枕在他胳膊上，手无聊的把玩对方口袋上的一颗扣子：“你妈妈还会再来吗？”

“她回家了。”秦御的声音有些低，盯着女孩面容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他们面对面这样躺着，他的手握在对方的侧腰上。

二叔为了养病，已经从从这里搬走了，偌大的空宅独自落在连接着山林的地方，在冬日中更显冷落，但是这样的地方，他全部的温暖都在这里，都在自己的怀里。

秦御无数次想过，若能自由，他会做什么。

他从没离开过良城，他没办法离开，所以，他甚至有些讨厌这里，还讨厌这个家。

他不曾有过丝毫归属感。

但是现实却是，他真的自由了，但是这个曾经他厌恶的地方，却变成了牵绊着自己的地方，因为这里住进一个人，所以这个地方就从想要逃离的地方变成了甘愿回来的地方，是她为这里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秦御觉得，他有的够多了。人不能太贪心，他有二叔，有姜妍，这就够了，这就是支撑着他走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