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杞的动作微怔，他张了张嘴巴，付耐耐的脸色平淡，有不舍，但是面色是镇静平和的。“耐耐，每一个的人生都是需要自己负责的，她承受不了压力，选择死亡，无视给家人朋友带来的痛苦，尤其是给父母带来的悲伤”。到这儿他顿了顿，表情凛冽，“其实我更多的看不起她。”

付耐耐向前迈的脚步一愣，但下一刻步履坚定起来，“其实，如果很多事大家再勇敢一点，悲剧会少很多。”

陈开杞停下脚步，一眨不眨的专心看着付耐耐。

付耐耐摸了摸脸，怎么了？

“耐耐，既然她自己都不珍惜她的生命，为什么你们要为她买单呢，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现在你的男朋友告诉你。”他的表情难的一见的正经。“你伤心了一个白天，现在该笑笑了。”

付耐耐嘴唇微动，正准备说什么，但是陈开杞没有给她机会。

“耐耐，曾经我也是街头闹事的小混混，”他眼神虚无 ，回忆起潇洒中二的往事，“我以前是想要征服世界的。”说到这儿他自己都带了几分好笑。

付耐耐不意外，陈开杞戴个墨镜叼根烟，再加上本身散发的哥最大的气质，似乎，似乎挺符合大哥大的派头的。

陈开杞还在继续说，“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学校新来的高一不满，他要当学校老大，我肯定是不愿意的，于是我们两个个决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来一场，然后我要让他哭着抱我大腿。”

他说这话的时候，平铺直叙，一点没有故事里的抑扬顿挫，付耐耐心却一紧，从小霸王到乖学生，所有的说书人都要说出一场大戏，精彩纷呈又撕心裂肺。

“那天很闷热，我们几个找了一个小巷约战，很快，我就凭着十多年来对武学的不懈追求，打的他的片甲不留。但是，”

但是这个词，用在这儿付耐耐眉心蹙起来。

“那个学生他哥哥就是混黑的，我刚刚把他们打趴下，第二天早上，就来了一群人，我才和我妈妈才出门，十几个人就围上来，可能他们就想让我让我吃点点苦头，但是我不能束手就擒啊，有一个才出来的愣头青，拿斧头乱砍结果激动了，就给了我妈妈一刀。”

听到这儿，付耐耐脸色一白，陈开杞却十分冷静，“我妈妈左臂伤的太重，医生要截肢保命，就这样，我妈为我丢了一条手。那时候，我特别后悔，早知道输给他好了，毕竟一场胜负比我妈的手轻多了。我不知道赵晓恩看着在医院里哭天喊地的父母会不会后悔，但是世界上就是没有后悔药。”

付耐耐心跳不止，她顿时醒悟，为什么付妈妈戴着一双捂着严严实实的手套，为什么碰她的触感和别人不一样。

陈开杞抬头望了望月，“耐耐，我爱你，我希望将来我们不管面对什么勇敢一点，好吗？我给你选择，你是三个月之后重新开始，还是我们接着地下恋.”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无风无波。老徐暗示明示又岂止付耐耐一人呢。

付耐那看着陈开杞理智的样子，忽然能想到曾经毫无顾忌张扬放肆的少年。

她直接倾身，环住他的腰，“陈开杞，我知道了。”

就这这个动作，陈开摸摸付耐耐的青丝，“耐耐，我爱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

付耐耐忽然懂了，陈开杞说这段话不是为了开解她，有一些东西能自己给，而有一些只能是源于他人。

她付耐耐根更本就没有想过放手好不好，她抱住陈开杞的手加紧，“我从来不会用别人的结果看自己，陈开杞，这三个月你依然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陈开杞的唇角在付耐耐看不到的地方牵起来，耐耐，我就知道，你是勇敢的姑娘。

我陈开杞霸道自私不要脸，我都想好了，你今天要是真的说先分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灯光橘黄，风声徐徐。

两人的身体被路灯拖得很长，密密实实，相依相靠。

二月春风初至，有情人百岁相好。

早自习的时候老徐进来了，他背着手，微微有些佝偻，几十年如一日的站到了讲台之上，“昨天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你们的学习压力很大，我知道，学习是你们目前这个阶段最重要的事，”他的语气平稳，眼神锐利。“但是，走过这一段路之后，你们会发现高考能决定你未来四年的地方，不能决定你们的一辈子。”他的声音渐渐加大，“待得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种气势你们有没有。”

昨天私烛夜话之后，老徐接着振奋军心。

但下面的同学静默着，再振奋人心，昨天鲜红的一幕，还是印在了这群象牙塔孩子们的心中，触目恸心，不敢释怀。

半响，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陈老师，高考而已，我相信高三二班的哦同学没有这么弱，连一次考试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