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露出个热情的笑，“小哥，听你口音，青元府本地人啊。”

少年高兴地问：“我青元府官话说得这么溜了？我哥还说我改不了竹下那边的口音呢。”

其实青元府官话还没听过的顾玖玖点头，竖起大拇指，一本正经夸道：“这是我听过最纯正的官话，若不是您说您小时候在竹下呆过，我还以为您是土生土长的青元府人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竹下呆过？”少年愈发高兴了，“你也是竹下来的？”

顾玖玖：“……”

这少年，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不过这样更好。

“没呢。”顾玖玖露出个温柔假笑，转移话题道，“小哥准备去哪里？我想去商业街，将最近历练所得卖掉，小哥有什么推荐的店面吗？”

“你要卖什么？”少年立马热情地推荐，“如果是贵重之物，我建议你去城南的万柳商会，如果是普通的物资，就去城东万宝库，这两处地方，不压价，不欺负外来人，做生意很诚心。”

顾玖玖若有所思，道：“万柳商会和万宝库，都是你家的？”

少年惊恐地后退两步，“你怎么知道？”

顾玖玖假笑一下，没答。

看这少年穿着，不像个穷人，又养得这般傻白甜，背后必然拥有一个大势力；而他推荐的两处都以万字开头，估摸是同一势力，与他有干系的可能性很大。

诈一诈，就出来了。

而且，这少年情绪摆在脸上，说起那两个地方，脸上骄傲遮都遮不住，不要太好猜。

她道：“多谢小哥了，小哥，去万宝库，怎么走？”

少年见她身上没有恶意，犹豫片刻，还是挡不住心底好感，搭腔道：“可以去飞马行做马车，只要报上城东万宝库，马车车夫自会送你俩到万宝库门口。”

“那住宿呢，可有什么推荐的酒店？我和我哥哥囊中羞涩，太高档的可能住不起。”

在少年的配合下，顾玖玖将大部分信息都弄到手，等少年家人过来接，少年恋恋不舍地朝顾玖玖挥手，喊道：“我是万家万清琉，有时间来找我玩啊。”

顾玖玖含笑点头。

等少年离去，顾玖玖对大富道，“走，去飞马行。”

城门口附近就有飞马行，硕大的招牌一眼就能看到。进入里边，有侍者过来问他俩前往何处，是坐普通座、二等座、一等座还是特等座？

问清楚普通座是公交，二等座是拼车，一等座是单人马车，特等座是豪华马车后，顾玖玖选择了两个普通座。

别问，问就是便宜。

顾玖玖数着剩余的二十五块灵石，露出个辛酸的笑。

这是她和大富全部灵石，好穷啊。

偏偏大富探过头，发出灵魂一问：“月薪，你还付得起么？”

月薪一块上品灵石，相当于一万下品灵石。

顾玖玖，“……”

她皮笑肉不笑道：“放心，付不起，就先将你论斤卖了，再付。”

大富淡定地应道：“我没肉，卖不了。”

“听说过造畜吗？”顾玖玖开口，“魇昧之术，可将人变畜。你要是再说不讨喜的话，我就将你变成驴子，卖给凡人天天拉磨。”

顾玖玖当然不会魇昧之术，但不妨碍她用这话堵大富的嘴。

她本就为灵石烦心，大富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块灵石一人的座位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前边四只飞马并列，长相略显寒碜，收在马车的翅膀上毛羽斑秃，一看就知道没好好养。

不过也是，飞马分品种，这拉普通座的自然是普通马。

除了马寒碜外，后边座位也简陋得很，一架大板车，一左一右都摆着大长凳，只中间留条小路，供人行走。

大长凳能坐四人，挨挨挤挤，勉强容身，长宽不足四米的小车，硬生生安上八十个座位。

板车两侧设有半米高的栏杆，护着人不会掉下去，但没有安敞篷遮风挡阴挡雨，和旁边遮挡的严严实实，还留有窗户供人观光的马车比起来，简陋得就跟后娘养的一样。

顾玖玖和大富上了板车，在最后一排靠栏杆的位置挨着坐下。

空间很小，两人缩手缩脚的，没敢乱动。

顾玖玖低声道：“我还没坐过这么挤的车。”

手脚无处安放，空间太狭小了。

大富没有开口，他也是。

要想办法赚灵石了。

这辆车是跑全城的，路上经过车上修士目的地，会将修士放下去，再去附近飞车行，继续载人。一路开开停停，等送顾玖玖和大富到万宝库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终于到了。”顾玖玖长吁一口气，

起身，准备从车上跳下去，结果因为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腿麻酸软，又往座位跌坐摔回。恰这时，大富乍得富余空间，忍不住往旁边移移，舒展身子，因此，顾玖玖没摔回座椅，反而一屁-股坐上大富腿上。

顾玖玖脑中有片刻空白，正准备若无其事地起身，将这意外轻巧揭过时，大富开口了。

他道：“你身上好臭。”

顾玖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