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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随你。”司马凤说。

迟夜白:“……你不问为什么?”

司马凤:“定是因为你不想走大路,抄捷径的话骑马太不方便。”

他说对了,迟夜白点点头,两人迅速将马安置好,一同朝山上走去。

“我这次提前回来,是因为鹰贝舍查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起先不确定这事情跟文玄舟那头是否有关系,但方才在城墙上所看所摸到的,让我能确认了。”迟夜白说。

他跑得不快,司马凤能跟在他身边,于是开口询问:“什么事?”

鹰贝舍开始重新着手调查文玄舟、神鹰营一事,绕不开鲁王。蓬阳分舍的人便顺手搜集了一些鲁王府最近的买卖情况,权当资料先存放着。

分舍里头有个探子以前是在郁澜江上干船工的,对河运之事十分熟悉。约半年前,他和妻儿到江边看新船下水的仪式顺便领猪肉,无意看到了正驶进码头的一艘船。那只是一艘普通至极的商船,多运输瓷器、玉器、布匹等等。因妻子近日说要扯新布做衣裳,那探子下意识多瞧了几眼,却诧异地发现这船略有些奇怪。

它吃水太深了。

探子悄悄留了个心眼,此后上工放工都故意绕道郁澜江码头,果然发现了几艘吃水极深的怪船。船都是普通的商船,船上货物也都是平常的东西,但船只吃水的程度远远超过它可以承载的量。

这件事情无头无尾,探子便把它放在了心里,也并未着力去查探。郁澜江上有明面的河运,自然也有暗面的河运,他曾做过船工,很清楚这些事情。

这次负责整理鲁王府最近买卖情况的人,恰好就是这个探子。他发现鲁王曾在几年前卖出过两艘商船,购买的都是外地的商人。而这两艘易了主的商船,恰好是他发现的几艘怪船的其中之二。

“你是猜测,鲁王假装卖船,实际上船仍是他自己的?那两个商人要给他送钱,这和我们查的事情有何关系?”司马凤一时没理解,“吃水深……又怎样?”

“那探子说,看货舱的大小,即便全塞满了瓷器和绸缎,只留一个船工干活,船只吃水量也无法达到这么深。”迟夜白比划了一下,“除非运的都是石头。”

“……鲁王,走私石头?”司马凤诧异道。

“我想那些不是石头,而是从郁澜江对面运过来的泥土。”迟夜白低声说,“更准确地说,是用于烧砖的砖土或者砖坯。”

司马凤大吃一惊,脚下顿时停了。

迟夜白跑过了头,也回头等他。

“他要烧什么砖?”司马凤沉声问。

“我也不晓得。”迟夜白坦白道,“但这事情进行得如此机密,居然还要从别处悄悄运土或是砖坯,定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

司马凤走到他身边:“你伤没好完,跟紧我一点儿。”

迟夜白说的这些话让他对自己从未去过的九头山砖窑多了各种猜测。上头或者有别的凶险,他这回一定不能再让迟夜白受伤了。

“我都好了。”迟夜白说。

司马凤此时才终于和他说上一句和其余事情无关的话,深吸一口气,转身抓住他肩膀,手指一勾,解了他颈上的两颗布扣。迟夜白立刻抓住他手腕要挣扎,司马凤很凶地吼了句:“别动!”

月色被灰尘掩盖了,但司马凤目力极好,他仍能看到迟夜白颈上那道细细的伤痕。伤痕确实已经结痂愈合,迟夜白说话也完全无碍了。

迟夜白被他盯着脖子看了半天,十分尴尬:“看到了吧?确实好了。”

他话音刚落,司马凤忽然低下头,在他颈上伤痕处吻了一吻。

温凉的唇接触到伤痕,不知为何,突然让迟夜白头皮发麻,脊梁上窜起一股莫名的惊悸与慌乱。

他一把将司马凤推开,大怒:“做什么!”

司马凤哼了一声,跨出一步又站到他面前,捧着他脸,这回直接往嘴上亲下去了。

“这儿没人。”他也怕被打,飞快地一碰就退开,“亲一个有什么关系。”

迟夜白擦着自己的嘴巴:“光、光天化日!”

“早就没日头咯。”司马凤快步继续往前,“走走走。”

后脑一疼,是迟夜白窜上来狠狠揍了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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