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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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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抹了把眼泪,“那就去城外的庄子里吧,哪儿也凉快。”

“更不行!”老太君简直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温氏一眼,“府里要办寿宴,庄子里真是乱的时候,你叫六儿怎么待!”

温氏叫老太君一瞪,混沌的脑子才清明了一下,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呸呸呸,叫覃晴孤零零得往庄子里休养,不知道的还以为六姑娘叫贬出去的,而且庄子里也乱,哪里能让他们二房娇生惯养的嫡女随便过去。

“不如,就去山上的寺里休养吧?”温氏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这几日覃晴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说府里暑气太重要往山上寺里去的话。

“咱府里一年可给鼎云寺捐不少香油钱呢,而且四弟妹不是正好在那里,咱们覃晴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老太君闻言,敛了眸光不言,沉吟了半晌,回过头去看了覃晴一眼,只见覃晴的不正常得潮红着,眉头紧紧拧着,额头上还有细密的冷汗,便是闭着眼,眉宇间也甚是痛苦的模样。

老太君的眉心也是紧蹙,连着看了覃晴半晌,方才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收拾收拾,送六儿上鼎云寺去休养些时日。”

语毕,起身便拄着沉香杖走了。

温氏在覃晴的床边又流了两滴泪,照顾了一会儿,可心中担着思虑,亦回了房。

待人都走光的时候,浅夏轻轻扯了扯覃晴的袖子,“姑娘……”

“嗯。”覃晴哼了一声,睁开眼来连忙坐起身去解衣衫,“可热死我了!”

浅夏和浅春亦伸手帮忙,没多久便从覃晴那看色单薄的裙衫中褪出一件贴身的小夹袄来。

“哎哟,我的亲娘……”覃晴抬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整件单衣都已叫汗水给浸得半透。

为的装病装得像那么回事,覃晴可是下了狠手,本就是怕热的身子,硬是在大热天的捂着夹袄躺了半天,真真是想叫放进了蒸笼似的,都要熟了。

浅夏收了夹袄,道:“水已经备好了,姑娘快去洗洗吧。”

“大夫那里的银子可给足了,可别露了底。”覃晴一面擦着汗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一面问道。

“给足了,姑娘可放心吧,绝不会在老太君那里露了底的。”浅夏道。

“那就好。”覃晴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叫捂得没了力气,将衣服一脱便进了浴桶中,拿着巾帕擦了擦手臂,问道:“可打听清楚没有,三哥哥那里可出了什么事儿?”

要说这回装病成功,还得谢谢覃子懿那里又出了状况,叫温氏火急火燎地赶去了,给了覃晴充分发挥的时间。

浅春将花瓣洒进水里,道:“回姑娘的话,奴婢问了夫人身边的柳琴姐姐,说是三公子将一只癞□□丢进了平阳侯府二姑娘的马车里,将人家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了呢。”

“噗嗤!”覃晴不由得笑出了声,那平阳侯府的二姑娘正是温氏想定给覃子懿的媳妇儿,却不想覃子懿竟先下手为强,出了这样的损招来,这么着,这事儿肯定是黄了,难怪温氏这么着急地赶去。

“改明儿我可得好好谢谢我那三哥哥,”覃晴掬了一碰花瓣,笑道,“行了,浅夏留下伺候吧,浅春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天就去二姐姐哪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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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朔夜闯

晨风清爽,第二日一大早,覃晴便以休养为名带着人去了鼎云寺,一辆青灰色华盖的小马车后跟着一亮青蓬马车,极是低调地出了城。

至鼎云寺,覃晴先到了后山的一座清净的院子里安顿,虽说已是做了到了极简便,可到底是二房的嫡女,跟来侍候的人不光有浅春浅夏,还有二房温氏指派下来的仆妇小厮并老太君遣派过来的婆子,前前后后分派开来,俨然就是将这鼎云寺后山的院子拾掇成了一处二房在外头的别院。

这二房的亲信也就罢了,覃晴可是不想叫“闲杂人等”前后晃荡,便早已拿了银钱打点,将不想见着的人发配地远远的,近身的人依旧只有浅春浅夏。

“外头可收拾好了?”覃晴躺在榻上,手中拿了本书闲闲看着。

“应当差不多了。”浅夏回道,“晚膳也已经备好了。”

覃晴将书一拢,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扶着浅夏坐起身来,绕过那蜀锦绣凤穿牡丹的四屏楠木折屏,只见这本因朴素简洁的禅房中已是半分瞧不出佛寺的清苦禅意来,团花栽绒地毯上是清一色的酸枝木家具,高脚花几、绣墩、八角嵌螺钿的桌子,还有一张镶铜镜的梳妆台与挂了素色纱帐的黄花梨月洞架子床隐隐绰绰在水晶珠帘后头。

浅春早已将晚膳摆妥,看着那一桌的素鸡素鸭伴青菜豆腐,道:“姑娘,这寺中厨房的斋菜清淡,今日且先委屈将就着,明儿咱再去山下采买开小厨房。”

覃晴应了一声,道:“多备一些,也好给二姐姐送去。”

四房是叫打发出来的,日子定是过得艰难。

“是。”浅春应了一声。

覃晴随意用了几口饭,虽鼎云寺的斋菜是极享有盛名的,可覃晴依旧是吃不惯,应付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姑娘要去二姑娘哪儿吗?”浅夏问道。

“不用,今儿个太晚了,还是明日再去的好。”

四房是来为老太爷祈福的,抄经念佛自是免不了,一日下来覃韵自是疲累,况且她也是刚到鼎云寺,从外头的院子到她的屋子里,叮铃哐啷折腾了一天才完,她也是真真疲累,还是歇一天的好。

浅春道:“那姑娘去外面看看吧,那院子里可叫收拾得与咱们早晨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不了,今儿个我也累了,便早些洗漱了吧。”

夏日的天温热困乏,覃晴最是受不了的,又是大清早就从宁国公府折腾出来,连午觉也没歇,到了此时自是觉得困倦了,便叫浅春浅夏伺候着洗漱早早躺倒了床上,又坐在床上借着灯看了一会子书,便熄了灯躺下就寝。

可大约是晚膳用得太少的缘故,半夜的时候覃晴便醒了过来,又不想大半夜的惊动整院子的人弄夜宵,便又阖上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却愈发睡没了睡意,不得已坐起身来唤外间榻上守夜的浅春,连唤了几声却是一点动静也无。

这丫头,未免也睡得太死了些。覃晴心中暗叹了一声,想想今儿个底下人的折腾了一日,睡得死些也是情理之中,便自己下床披了件衣服趿了鞋子往外间去唤。

“浅春。”覃晴不想惊动院中守夜的人,一面走,一面刻意压了声音唤道,“浅春……啊!”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将窗纸透得分外惨白,覃晴挑了珠帘去看躺在墙边榻上的浅春,却见半截人影映在窗户纸上,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喊出了声来。

“别怕,是我。”

温润的嗓音低低响起,伴着的是火折子微弱的光亮,言朔清俊的面容映着淡淡的烛光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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