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大家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赶去吃饭。

刚下课食堂人超多，陆筠本来打算把物理课上的随堂练习再做一遍，迟点再下去，却被秦瑶夹着胳膊拐来了小卖部。

方寸的小卖部挤得满满都是人。

秦瑶总是能在拥挤的小卖部如鱼游水，如入无人之境，每次陆筠看着都叹为观止。

陆筠和秦瑶站在队伍后面，排队准备付钱，前面却传过来几句骂声，吵杂的环境里，骂人的声音很明显。

“那不是桑韧秋吗？”

桑韧秋以前和陆筠秦瑶前后桌的，因为和秦瑶脾气差不多，两个人经常互怼，但是怼完还依旧正常聊八卦讨论题目，陆筠也是无奈。

但是上高一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分到一个班了，都没怎么见过桑韧秋说话，连他们这种挺熟悉的同学也没说过几句，整个人怏怏的。

“……你眼睛是不是瞎，我就站在你旁边你说没看见？挤半天就买瓶矿泉水，来小卖部瞎凑热闹？”

“对不起。”

“对不起就有用了？我这双鞋是我妈从法国带回来的定制，现在好了，被你这么踩一脚我以后还怎么穿？”

“……”

陆筠和秦瑶挤到前面时，旁边的桑韧秋攥着手里的矿泉水眼睛发红，跋扈的女生怼一句，她就说一句对不起，旁边人都在看热闹。

陆筠和秦瑶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低声下气的桑韧秋。

她从来都是飞扬的，像太阳一样耀眼的。这是桑韧秋给陆筠的感受。

“赵一寒你有病啊！不就踩一下，又不会段胳膊断腿，用得着唧唧歪歪说人家半天嘛？”

秦瑶呛声上去，陆筠拉都拉不住，看来是认识的，场面应该不会太难看。于是她顺势拉过桑韧秋，把她护在身边。

“切，关你什么事儿秦瑶，巴结学霸陆筠去，别狗拿耗子。”

陆筠初中时成绩还可以，但初中人很少，也没有像高中一样红榜黑榜年级榜鞭尸，所以陆筠的成绩绝对没有到路人皆知的程度，对于对面那个女生突然而来的针对，而且是巴结这样的字眼，陆筠也觉得莫名。

“你嘴巴放干净点，不会说人话就别说？”

仿佛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明明刚刚都还急着付钱的同学几乎在吵起来同时都停下来，后面的人甚至也不急着买东西，一层一层围着，眼看烈火烹油吵架要升级。

可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

“阿修哥哥！”

对面的人突然间偃旗息鼓，变脸速度之快让人无法预料。

蒋聿修咬着没点着的烟进小卖部的时候，没想到里面那么多人。

还有几个眼熟的。

他今天下午还有18班的课，在办公室待的烟瘾犯了，过来小超市买瓶可乐。

“蒋老师好。”秦瑶和陆筠打了招呼。

遇见认识的人，蒋聿修也一点没有为人师表的面具被打碎的慌乱，慢条斯理把烟折了扔进垃圾桶。

“怎么了？”

有些人即使不说话，通身也都是气势，蒋聿修应该就是这种人，他走一步前面的同学都自动让出路来。

蒋聿修认识赵一寒的爸爸，但也仅限于认识，他甚至连热络都没有给她一点，只看了她一眼，接着就转开了，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仿佛是在质问在场的所有人发生了什么。

“这哪个班的老师，这么帅？我怎么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