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凡眯着眼睛醒来时，房间里还是暗暗的。他隐约感觉胳膊肩膀都麻木得没了知觉，再往下看时便发现王小木像个婴儿般蜷在他怀里。他想起睡前明明是刻意与她隔了空隙的，为了避免身体反应吓到小姑娘，他甚至佝偻着身子，侧卧在了床边上。许是意识里叫自己不敢动，所以他一晚上保持这一个睡姿，反而让身体更累了。

王小木的睡姿十分特别，她的脑袋往前探着，一直贴到陆小凡胸口处，两只胳膊却紧紧锁着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在喝奶的孩子。陆小凡看着身边的小姑娘，眼里不自觉溢出笑来。但他眼下不能再这么躺着了，他是个正当年的男子，没办法做到面对妻子毫无反应。

陆小凡慢慢支撑起身体来，却发现衬衫上的一颗扣子正被王小木咬在嘴里。他轻笑了一下，侧着身抬起手把衬衫从身体上拨了下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陆小凡几乎费尽了所有耐心和精神头才完成。等他终于脱掉衣服时，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陆小凡起身伸了个懒腰，想走到卫生间去冲个澡，但随即想到自己没带换洗的衣物，便只好往客厅走去。

陆小凡刚走进客厅，就看见小衣和张妈妈已经等在里面了。张妈妈面色平静地问了早安，就往厨房去了。小衣却傻愣着站在原地，脸上早红透了，半天也没问出个好来。

“先，先生，太太还在睡觉吗？”小衣不敢抬头看他，只小声问出了这句话来。

陆小凡知道她在想什么，没答她的话，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去忙吧！”

小衣赶紧转身往后厨走去，她慌张的样子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她脑子里突然响起太太之前问过她的一句话：陆小凡是不是想和我睡觉啊？

小衣一想到这，就更加担心起太太来。她知道太太是很害怕这件事的，所以才有了上次那一出闹剧。小衣很心疼太太，但又心知这是逃不掉的事情，陆家老太太就曾经给她说过：“太太要快点给陆小凡生个孩子才好。”

小衣平时负责照顾太太的日常生活，张妈妈负责太太的饮食。现在太太没起床，她又不敢面对陆先生，就只好缩在厨房里看着张妈妈忙忙碌碌。

张妈妈见小衣一副愁容，又没去房间照看太太睡觉，就转过身来问道：“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快准备太太起床要用的物件去？”

小衣愣神了，没听清张妈妈的话。她顿了一下后，答非所问地说：“张妈妈，你说太太和先生昨晚在干嘛呀？”

张妈妈听了这话，噗嗤笑出声来，“小衣，你还小，别想这些事。快去干活吧！”

小衣的脸唰地一下红得快冒出血来，她激动地想辩白自己没想那事儿，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真真是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出不来。她看着张妈妈的表情，张了嘴又闭下，最后变得气呼呼，拉下脸来甩开衣袖走了出去。小衣小心翼翼走进房间，又小步走到太太床前蹲下，默默看着她。太太还在睡觉，面上看着没有丝毫异样，小衣心想老太太果然是个极有智慧的人：做太太的终归是要给先生生娃的。

小衣坐在床边等太太醒来，待看到先生进房间后，又红着脸低下头来。

“你出去吧，我来看着她。”陆小凡拿着助理送过来的衣服，一边说着一边往卫生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