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愜意自然、眉来眼去，让人忍不住心生微笑，只是她之前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如何分隔开他们之上，完全无视掉飘浮在周边的粉红色泡泡。

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

幸好。

洗过澡的常念倒趴在床上，睡裙被撩起至大腿，小腿上一道一道的长痕已经结了痂，还有些比较大块的擦伤，隐隐渗着水，徐宇立帮她上好药，毫无用途地吹了吹：「别乱动，晾一下。」

「嗯。」她转过头看不太清楚：「很难看吗？」

「会好的，医生都说了不会留疤。」徐宇立把药膏放在桌面上，低头检查她脸侧的伤口，这时常子悦拿了吹风机进来：「姐夫到你洗...你们怎么不关门啊？！」

大惊小怪的，徐宇立起身回头看她：「嚷什么，帮她上药而已。」

常子悦被两人笑得尷尬，插上吹风机用噪音遮掩脸红，吹乾头发后徐宇立已经出去了，常念坐在床沿在膝盖上涂药膏，这一身伤的看得她又难过起来，深深叹了口气：「对不起。」

常念见她愁眉不展，知她又开始鑽牛角尖，便说：「说了不关你的事，别再想这些了嗯？」

她摇摇头，坐过来拉着常念的手臂：「不只是因为昨晚，而是这一段日子，对不起...就为了我做的一个无稽的恶梦，让你和姐夫都受苦了。」

常念抽了张纸巾把手上的药物擦乾净，退到床内侧，双腿伸直晾着，延臂把妹妹搂入怀中：「这世界上，人类不能解释的事情有很多。有时候我也会突然觉得一个陌生的地方或者一个经歷很熟悉，一点都不奇怪。」

常子悦眨着眼睛，不知道她所谓何意。

「所以你的梦，也许是在平行世界的某个场景，也许就真的曾经出现过。你不需要为了担心和紧张我而道歉。」常念自问，若拥有这些记忆的是她，就算厄运发生在亲人身上，她也绝对的勇气，跟常子悦一样不管不愿地竭力去阻止。

「而且你知道吗？半年前的我，完全没有办法想像，半年后的自己会变得这么...开心。」

常子悦不知常念是否只是在安慰她，但在她身边，烦燥的心情确实得到平静，忽地起身去关了门，又重新挤上来抱着香香暖暖的姐姐：「我跟你说件事。」

常念被讲秘密的语气挑起兴致，听到她说的内容后差点没翻白眼：「陆剑清昨晚跟我表白了。」

这算什么秘密，还用得着偷偷摸摸？

「那你们是在一起了？」

没想到常子悦反应激烈地摇头：「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常念反问：「你不喜欢他吗？」

她张张嘴巴，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揪着被角：「我好内疚...不知道...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你就好好地告诉他啊，告诉他，你之前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理他，然后真诚道歉。原不原谅你，应该是他的选择。」常念拿起她的手机塞到她手中：「难道你对我道歉，是因为明知我一定会原谅你吗？」

常子悦都听到心里，敛着眼帘，把手机屏幕按亮又按掉：「那，那我要约他出来吗？我怎么说好啊？」

「你昨晚是怎么说的？拒绝他了吗？」

「没有，我就让他回家想清楚。」

「回家想清楚？」这个回覆倒是新颖，别人向她表白来了，她反倒觉得人家是未想清楚：「那他还真傻呼呼地回家想去了？」

常子悦想想也觉得有点好笑：「我那时候很乱嘛，而且情绪不好??他也是个傻子。」

那总比直接拒绝了要好，希望他还没想出个什么结论，这对小恋人青涩得常念啼笑皆非，只着妹妹赶紧约他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