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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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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福终于明白,她心中属意的是赵云,比赵四年轻又懂事知理,长得英挺魁梧,算是东坡村里的顶好年轻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他。锦娟的身份尴尬不说,就算众人都知道锦娟本该是赵云的媳妇,可也无法改变她和赵四成亲的事实,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春福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她的手上有着因长期干活磨出来的茧子,依旧瘦的厉害,许是心上的阴霾散去了才让她看起来有光泽好看了很多。割完猪草春福打算去自家地里看看,听他们说这两天大家伙都忙着引水浇地,一家一户的按着顺序来,要是当中谁家错过了,可没人管。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地里,除了庄稼季成还在后面搭了葡萄架,嫩藤缠在架子上透出勃勃生机,锦娟跟在一边笑道:“你家季成可是个能干的,瞧把这地打理的,看着比别家的好太多了。”

春福也跟着笑:“地里的活他不用我插手,我反正手脚不快,也就不过来给他添乱了。这葡萄到七月份就该能摘了,到时候也能做个零嘴打发时间。”

锦娟虽说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好过了很多,这会儿却觉得有些羞,若是给旁人听了怕是没法在这村子里做人了,她知道春福嘴稳也不存坏心思这才敢说,两人在回去路上她忍不住说:“我虽然不喜欢我婆婆,她往日里也没少欺负我,我看在赵云的份上便礼让她三分。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傻,可是心里若是没个想忘我这日子就真没活头了。春福,你会不会嫌弃我,不愿意和我来往了?”

春福没好气道:“我要不乐意和你来往,还能和你走在一块?我就是觉得你太委屈,这种事要你一个人来背着那得多痛苦?要是人们能放下成见该多好。”

锦娟用手背掩着唇笑起来:“哪能啊,你看季坤和春菊的那破事,亏得他们都是厚脸皮才撑得下来,那是连门风都不顾了的人。别人口里说的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这种脾气听不得的,受不住,还是藏心里就得了。春福,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我嫁过来时有多绝望,赵家这是在骗婚,成亲那天赵云压根就不在,你猜他从镇上回来的时候说什么?大哥成亲怎么不告诉我?可笑吗?”

春福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能不心酸,一个是健硕俊郎的年轻后生,而另一个是年纪大了她那么多的男人,对于一个还有着梦的女子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可以遇到季成,叹口气说:“既然心里做了决定,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好,哪怕有一天撑不下去了,也没有人会怪你,对自己好一点。心里若是不畅快就找我说道说道,我将你当姐妹,不管别人怎么看。”

有谁能将向你推心置腹的人至于门外不理?锦娟和春福在路口分别,抓紧了背篓的袋子往家走,才刚进院子就看到赵云从里面出来,她冲她笑了笑撇开头往里面走。赵云怎么这会儿回来了?该是婆婆给他相看好了姑娘,回来定亲罢。她脱下背篓,洗了手准备做午饭。

赵四自打被她撵出去后就躲在赵云的屋里睡,赵大娘这两天也见识了锦娟撒泼的模样,从屋里出来也不过不甚愉快的说了两句:“怎么回来这么晚?赶紧做饭。”看着赵云从外面回来了,惊讶道:“怎么又回来了?你别跟我说什么不成亲的话,你爹死的早,我拉扯你们两个不容易,我也没指着这个会发脾气的媳妇来伺候我。我见过了那刘家姑娘模样生得好,又勤快贤惠,配你差不了。”

锦娟洗菜的手顿了顿,继而弯了嘴角继续搓洗,这与她也没什么关系不是?正要往柴房去拿柴火,赵云突然开口说道:“等着,我去拿。”

锦娟开始和面,她低垂着头,纤细的眼睫轻颤,手下不停神思却飘到了天外,连赵云从外面进来都没发觉。他没叫她,蹲下身子往灶膛里添柴火,一抬头就看见她脸上有喜也有怨的情绪一闪而过,皱着的眉却未松过。他站起来,走近了些,低声说道:“火生好了,一会儿能做点面吗?大哥说他吃不饱。”

锦娟听到他的声音猛地回头,脸上的复杂还未褪去,听到他的话心里一阵发苦,点点头也没理他开始忙碌了。她怎么闹,他不在家看不到,可他心里装着的还是他的家人。她的一颗心栓在他身上倒显得可笑,罢了,顺其自然就好。

察觉到他还在身后站着,灼热地视线投在她背上,让她觉得不自在,还是得回头和他说话:“还有什么事吗?”

赵云犹豫一会儿才说:“你很讨厌我?自我从镇上回来你就不愿意理我,如果我知道我娘做出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同意。”

锦娟的身子蓦地僵直,只是一会儿,笑道:“没有的事儿,你快出去吧,我要炒菜了,烟味大,免得冲了你。”她哪里舍得不理他?只是她只有不靠近他,才能把心里的那点妄念给压制下来。

赵云从厨房出来,见自家娘搬着凳子坐在屋前,叹口气道:“娘,你和哥别数落她了,她也怪不容易的。说起来是咱们对不住人家,当初你怎么能那么做?这不是坏我的名声吗?”

赵大娘气的站起来就要打他,狠狠地说道:“你大哥要是能娶着媳妇我能把你给抬出来?他打小给伤了身子,谁愿意嫁他?”

赵四小时候贪玩被伤了那地方,因为当时闹得动静大,全村里都知道他就和宫里的公公差不多,以至于锦娟刚嫁到他家来的时候,人们净是戳着脊梁骨骂的,骂老赵娘们心狠,没老赵压着这种缺德事都做得出来。

赵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索性蹲在一边树下想自己的事情,等锦娟从厨房里出来唤他们吃饭,几个人坐下来才开口说道:“娘,大哥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靠您养着,正好我做工的那儿缺人,让他和我一块去吧。”说完又看向锦娟,从怀里拿出个钱袋子递给她:“家里的开销你最清楚,差什么就去买吧,我们这些等饭吃的可不能为难你这个掌勺的。”

锦娟还没回过神来,赵大娘起身就要抢却被赵云给躲开,登时气急败坏道:“你给她钱做什么?我们平时又用不到钱,你这几个月的工钱怎么还不给我?”

赵云知道娘找他要工钱不过是为了给大哥存着,倒不是偏谁不偏谁,大哥自打伤了身子后就变得不爱说话了,连家门都不怎么出,快二十年的时间里性格变得越发乖张孤僻,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会动手打人。赵云总觉得大哥病了,他得的是心病,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好了。忍不住看向身边这个身子才刚刚抽展开的女人,心里有种别样的情愫。心里有道声音再告诉他,这个人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察觉至此,冷不丁地慌了神,不敢再想,不管怎样,这在别人眼里就是乱/伦。

他匆匆扒拉了几口饭,不抬头,沉声道:“娘把钱用完了我再给,我刚才说的事,娘可听见了?”

“我不同意,你大哥没在外面干过活,万一给人欺负了怎么办?在家里就天天给人打骂,要是不在跟前看着,指不定也像岑家的媳妇在外面乱来。他不出去,就在我身边我养。”赵大娘给赵四碗里夹了筷子菜,轻飘飘地说道。

锦娟顿时不快,这老人家可不是指桑骂槐吗?半点不说自己的不是,却逮着机会找她的不痛快,当着赵云的面她不想闹,被说两句也不掉肉索性随她说去。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赵云却是沉了脸:“娘,一事归一事,扯些别的做什么?我倒不是怕养着大哥,大哥能吃能睡的一个健全人躺在家里做什么?多在外面走动,见得人和事多了,心也能开阔些,不比躲在家里强?”

赵大娘冷哼一声不开口,明摆着不乐意。倒是赵四沉着脸开口:“你分明就是怕我拖累着你,这有什么,等你和刘家的闺女成亲了,你们搬出去就是。我想娘也不会拦着你们,这日子总还有人能动能养活我们。”

锦娟却是忍不住了,将筷子重重搁在桌子上,吓得赵四身子抖了抖。这娘们刚开始被他打都不敢出气,哪知道突然就转了性子拿着菜刀冲他砍,要不是他跑的快,铁定被砍伤了。往后更是变了个人,他一惹她不痛快,她就能捞起东西来打他,别看她年纪个子都小,下下使狠手,倒不是打不过她,只是被她拿菜刀的架势给唬住了。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赵四你倒是会打算盘,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吗?你这年岁倒也能担得起,可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我倒觉得那春菊是个有本事的,总比跟着没本事的岑牛强,连顿好的都吃不上,自打跟了季坤你看那吃的穿的谁不羡慕?我要是有那能耐,还窝在这个小院子里做什么?要什么没什么,你当我稀罕?我告诉你,我就是重新嫁也能嫁个比你高的。”锦娟也是气昏了头才口不择言,反正他们打心底里就是这么想她的,她辩解又有什么用?倒不如使使嘴上功夫,让自己心里也能痛快些。

赵云蓦地出声训斥:“别说些糊涂话,自己不是那种人,硬扛什么?大哥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我吃好了,我先去镇上做工了。”

赵大娘堵在心口的气瞬时消了下去,都是她的儿子她哪能不疼?可老大心上的痛苦让她这做娘的看不下去,所以只能委屈了健全的二儿子。她赶忙出声唤住就要走出院子的赵云:“你才吃了多少,真饱了?你把钱给了她,你自己用什么?等等,我去给你拿。”说着就要往屋里去。

赵云一肚子的不快霎时烟消云散,他咧嘴笑道:“不用了,我真吃饱了,这会儿也是时候了,不好让人家等我。”

他到底在气什么?一切都是无用功,大哥就是得娘偏爱些,他不过是恨大哥不争气罢了。什么都齐活了,怎么不能好好过日子?一天到晚的闹,他看得出来,锦娟对大哥没有一点感情,有也只是怨恨,娘的做法着实伤人。他在家里待的那段时间,他看得清楚锦娟是个勤快踏实过日子的,只是被娘的做法给寒了心,大抵这般不待见他也是如此罢。

赵云走后一家子都没了兴致,赵大娘回屋里去睡午觉,赵四看了眼锦娟,想发脾气可看她一点没搭理他的意思,只得憋着气回屋里去了。他对锦娟,心里该是喜欢的,最起码见她第一眼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心跳了下,可是接踵而来的是自卑,他不算是个男人,听人说宫里的太监就是他这样的。已经二十多年孤身一人了,锦娟嫁过来就像是在刻意提醒他羞耻的毛病,所以他暴躁发狂,他有时候也恨锦娟的不反抗,让他心里的愧疚感更深。可是自打她变了之后,他突然焦急起来,他发现锦娟对他没有半点忍耐,她就像个不要命的疯子,一边对着他砍一边骂,那些话他至今都记得。

“有本事你打死我,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好端端一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孽要受你一家子的欺负?为什么我嫁的人是这么老的男人?我真是不甘心,我不信命,既然老天不给我活路,我索性就不活了。你不是能耐吗?你打我呀?你再打呀?你躲什么躲?”

他冷静下来认真想什么事情都能想通,赵云对他只有好意,锦娟的委屈都是应该的,他也些怪娘做什么要这么害人,连他也给害了。他发现自己好像不清醒了,像个浑身长满刺的人,见着谁就找谁扎,而清醒的时候只能不停地数落自己的不是,不停的忏悔。他已经三十多了,这一辈子,他心上的病能好吗?

他唯一知道的是再这样下去,他所拥有的一切东西都会离他远去,再也找不回来。

☆、第54章

覆盆子的果期已经过去了,家里只剩最后两坛果酱,春福特地叮嘱季成要将自己的话带给金柳儿。物以稀为贵,更何况覆盆子的味道酸甜,口感甚好很得人们青睐,这最后一点果酱自然得卖得比平时贵些。

她终归还是没去锦娟家,村里人现在虽不说什么,心底里还是不乐意与季成有什么瓜葛,春福和他们一样的心思,锦娟婆婆又是个说劲大的,只邀了锦娟去连生嫂家做针线活,连生嫂在村里虽说脾气大的出名,可为人正派,赵大娘该是没什么好说。

几个人坐在一块,春福拿了些山上摘的野果子和家里剩下的小薄饼当零嘴儿,里面的果酱不多,大多是抄底的毕竟浪费了可惜,对于村里人来说即便只是带着点果香气吃起来也是美味。

春福听她们说些村里的趣事,自己坐在一边不甚熟练地缝衣裳,她不想让季成穿着太难看的衣服出去,所以刚动手就做得细致。连生嫂知道季成和季坤家来往不多,也没藏着掖着,只是感叹春菊糊涂,被人戳着脊梁骨,往后在这村子里怎么过?

“虽说我不喜春菊嘴碎的性子,可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糊涂。那季坤看着都不像能真心对她的,更何况季二叔已经给季坤说好人家了,她不是自讨没趣吗?岑牛到时候能饶得了吗?”

锦娟心里的委屈被触动,苦笑一声道:“我倒是觉得那姑娘要是嫁给季坤却是惨了,嫂子你看我这不就是个例子?有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这说好的人变了,倒是这不知情的该去找谁哭去?”

连生嫂叹口气,对锦娟也是同情:“这事确实是赵婶子做得过分了,要是当初你也能遇到像阿香嫂这样的大嘴巴说不来能躲过这一劫。我瞧着穆家沟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我听说他们村的人可是出了名的一条心,一家受欺负了全村的人都能来帮着出头。老季家可真是惹错了人,这次可够他喝一壶了。”

春福想了想说道:“不过是口头说成了,聘礼那些还没送过去,该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吧?”

连生嫂摆摆手说道:“傻丫头,关键是人家瞧上季亮了,到手的好女婿换了人给谁不膈应?更何况,季二叔这明摆着是坑人家闺女,但凡有点脾气的谁乐意给人这么作弄?你们看着吧,这事决不会悄无声息地过去。诶,春福你这也太慢了,你家季成冬天都不见得能穿上。”

春福蓦地红了脸,软糯糯地声音小声响起:“练手的时候先慢着些,等熟练了再快些。我打算着等秋天了就让他穿上。”

锦娟也跟着笑,突然想起那人身上的衣服也许久未换新的了,他给自己的银钱……算了,她以什么身份给他缝制衣裳?她这会儿缝制的香囊是自己随便找的布料,不过为了打发时间罢了,上面的图案玲珑别致,瞧着很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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