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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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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知道,我又不像你是那等贪杯之人。”

“奴虽贪杯,可这酒量与酒品比起王爷来倒是要好上几分。”

随着那两道声音渐行渐远,一直躲在假山后的男人方才缓缓现身,走到他们刚才说话的位置,弯腰捡下那枝断落在地的红梅。

随着年关将近,到处都忙碌了起来,即使是这被层层把守的宸王府中都贴红带喜,染上了新年的气息。

连原先的嚼用都比往月翻了一倍,更别说这府里又不知被悄悄地换上了多少新人,不过这些皆与她无关,只因现在的她在他们眼中与那苟延残喘的疯狗无二。

今日并未着红纱,而是换了一身在普通不过的海天霞红圆蜜合袍子的时葑,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地给她穿罗袜之人。

男人纤长浓密的睫毛于眼帘处投下一小片浅色阴影面积,唇瓣则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手上握着的不像是他最为厌恶之人的脚,反倒是一件再为赏心悦目不过的珍宝。

等他好不容易帮她穿好一只时,她的另一只脚又总会将其勾褪,使得他重新为其穿上。

如此反复多次,她仿佛乐此不倦的一步步挑衅着男人的底线,更多的是她想要看看当初不可一世的林大公子到底能隐忍与做到何等地步。

跪在地上,半垂着眼睫给人穿罗袜的林拂衣倒是失了最初来府里时的满身傲气,更像极了那等认命之人。

可若说他真的愿意认命,谁会信。

说不定就是一只暂时收起了锋利爪牙,到时等敌人放轻警戒心理后,反咬人一口的畜生才对。

“如今墨染给本王穿袜子的手艺倒是越发娴熟了,就连府里头的小厮都比不上你半分,你说若是这一幕被那些迷恋你的贵女们瞧见了,他们会不会马上冲过来杀了我,毕竟我可是如此折辱他们那位高不可攀,宛如谛仙的林大公子。”

时葑抬起另一只未曾着袜的脚将之抵在男人的肩膀上,笑得恣意,忽地身体凑了过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男人不放。

“说来本王爷被关押在这府里多年,也未曾忘记派人出去打听过林大公子。”

第7章 七、那人回来了吗? 时葑微顿……

时葑微顿了下,继而冷着声儿道:“听说林大公子现二十有五都未曾娶妻纳妾,就连房里的通房丫鬟都无半个,这样很容易令本王怀疑林大公子是在为本王守身如玉,毕竟本王爷可是有幸得过林大公子的亲口赐名。”

“你说出这话时不嫌恶心吗。”强忍着厌恶的林拂衣别过脸,阻止了她的触碰,咬破舌尖后尝到了满嘴的铁锈味时,方才制止了他拂袖离去的冲动。

他此时竟觉得这满室的甜腻之味熏得他犯呕,更别提那一向被他视为狗彘之人正以折辱他为乐之时。

而昔日的燕京第一公子,又何曾有过如此憋屈之日。

“我怎么会嫌恶心,毕竟我说的再恶心又何曾比得过林大公子干的那些事。”

“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折辱我吗,又何必说出这等令人作呕的冠冕堂皇之话。”

“谁让我这人作恶之前总得喜欢找些理由,还是说,难不成林大公子以为这就是折辱你了吗。”

许是时葑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不过的话,苍白的手指穿|插|进男人乌黑浓密的秀发中,使得他被迫与她四目相对。

“我告诉你,现在不过才是刚刚开始,若是林大公子受不住了,本王府里的三尺白绫倒是多得很。”

“是吗,就是不知宸王可否给自己备好了入土的棺材不。”林拂衣不愿在看她那张狰狞得宛如恶鬼的脸,随闭上了眼,这次任由对方如何出口辱骂都不再应声。

此时的时葑见对方这宛如烂肉的模样时,却无端失去了几分乐趣。

正在此时,刚从外面回来的莲香正掀帘入内,手中还带着一封信。

因着他肩上落了雪,人一进温暖的室内便洇湿落于那浅色衣襟中,宛如无根深花。

“可是墨染哥哥又惹了王爷生气,不是奴说墨染哥哥的不是,而是墨染哥哥那么久了都学不会伺候王爷,也不知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

眉间带笑的莲香将那封信递过去时,人也顺势跟条无骨的软|蛇往时葑怀中躺着。

“墨染哥哥怎连半点儿眼力见都没有,都不懂得过来给王爷捶捶腿。”青年红唇轻启,满是小人得志。

“还是宝贝你贴心。”时葑撩起身侧男人的一缕青丝,低头吻下,余眼却在看着那仍不为所动的男人。

林拂衣此刻倒是乖巧的上前,将先前搭在他肩上的腿给细细敲打了起来。

檐下的雪又落了,院中种植的红梅渐艳,色泽秾颜,就连这香气都满是馥郁迷人。

转眼进了十二月,驻守边疆五年之久的虎威将军奉召回京,一同随行的还有他的妻子小儿。

收到消息后的时葑第一时间,便是赤足着往那红木柳缠莲衣橱里翻找着他曾经说过,她穿时定然极为好看的衣服,可是当她拿在手上的那一刻,眼眶却渐渐的湿润了开来。

试衣镜中的衣服还是那件崭新的,不见半分皱褶的,镜子人眉眼一如当初美艳动人,甚至比之当年更添了几分成熟的妩媚。

可是等她披发,赤足站在镜中转了好几个圈,做出一个又一个微笑的表情后,人便再也控制不住的蹲在了地上,不断的用袖子擦拭着眼泪,一张红唇则被咬得破破烂烂。

明明当初说好了会对她好一辈子的人,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抛下她。

是不是就是因为她这个难听的废太子称呼,还是单纯因为她顶着一个男人的外壳,或者像他们说的一样,他只是看她脸生得好看,所以玩玩她而已。

还有那日她偷听到的,他们用她打赌,赌她这傻子什么时候会上当受骗,可哪怕是骗她的,为什么不能在多骗她一段时间,哪怕只是多一点点。

他们不知道长期生活在阴暗潮湿地的人有多么渴望阳光,哪怕只是那么一点儿都足矣令她拼尽全力的去抓住。

刚从檐下走来的林拂衣听到里面压抑的哭泣音时,端着乌木托盘的手下意识收紧几分,随顺着原路返回。

毕竟他也是当年的知情者之一,更是其中推波助澜之人。

十二月的燕京是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的寒,也是那黛青山脉都似洒了一把细盐的白。

重兵把守的宸王府上,一队人马路过时,不由停下了脚步。

“听说里头关押的是当初的废太子,现在的宸王。”其中一个容长脸,头戴苍色结式璞头的男子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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