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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 第4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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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亦此言有理,副将越雄粗声问,“但十五万大军压境,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且一旦蔡赣与魏渊联手,梁焕那正闹粮慌,只怕不敌。”

帐中气氛凝重,袁仪沉思片刻道,“晋阳如今在我们治下,将军可分兵一半,屯驻燕野。”

秦牧正有此意,帐中几人都是附议,秦牧立刻点兵,派越雄率四万兵马,赶往燕野。

平邑。

大军屯营休息,蔡赣收到秦牧用兵军报,不由哈哈大笑,“好一个秦牧!好一个女帝!他是笃定了魏渊那蠢货绝不可能开城防港口与我们联手,他们分兵,我们便也不得不分兵,双方牵制,谁也不能动弹。”

果真没过一久,使臣急匆匆来报,“魏王不肯放我们的军队入城,闭门拒守。”

付禧连连摇头,“这是又想叫我们对付大成,又防备着我们,但如果不走魏国前往下邑,路途遥远不说,还等于是直接对大成宣战,我们一动,秦牧也动了,魏王打得好算盘。”

蔡赣冷笑,“能力不大,疑心不小。”

但蔡赣向来讲究先礼后兵,顾念大局,卑躬屈膝一些也无妨,是以屯驻平邑地以后,总共派了三批使臣,最后一名与魏渊有些交情,如果能说通,最好不过,是以并不着急下令。

长吏付禧叹气,“都城临淄还是离中原腹地远了,原本便是太后称制,皇后借皇帝病危临朝,都要掀起朝中抗议不满,更不要说女帝登上皇位,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举,又碰上吴顺起乱,竟是半点水花也没翻起,再看下邑军中将士,竟对女帝敬重有加,实乃风云变幻,世事难料,此女必雄主,不可小觑。”

蔡赣亦道,“端看她用兵用人,便可窥见一二,且洞悉天下大势,知晓我们收到女帝临朝的消息,必定有所动作,以攻为守,率先对魏渊发难,只要从中截断魏渊,便可阻止我主、魏渊、李宋三家结盟,否则大成内乱,我滨海三家联兵攻入大成,这江山也就姓了萧了,她敢在这档口发兵边疆,足见魄力。”

蔡赣说着,爽朗一笑,“若是这世上没有主公,女帝倒也算是明主,可惜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观女帝手腕能力,万不可能退居皇后之位,天下便只有一主也。”

付禧点头,过了一个时辰,又有一名使臣来报,“魏国还是城门紧闭,这次连使臣也不让进了,且似乎有兵马调动。”

既如此,也不必客气,蔡赣立刻点兵,“那就直接打,直攻藤县,魏国饼就这么一块,守在家门口的东西,总不能叫女帝如数分了过去。”

梁焕率九万麒麟军,轻装快行,赶到咀阳后,立刻制控咀阳码头,夺船渡江,出其不意攻下淮州,杀掉淮州军司马,太守冉行,守军三千人,夺取淮州粮仓,本欲乘胜追击直攻宿州,宿州却有大军出城,往淮州来,兵力相差不大,但麒麟军连夜奔袭,已经半月未曾好好休息,兵马疲乏,城中粮草充足,梁焕当即下令关闭城门,任凭李宋领军如何在城外挑衅叫骂,也拒不出城迎战。

李修才是个读书人,但派人叫骂七日后,姓梁的依旧是做个缩头乌龟,且是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抢了自己的城池窝在自己的城池里不出来吃着自己粮仓的缩头乌龟,叫他气郁冲天,憋怒出了一身病,便让部下退后十里,将淮城团团围住,一个粮仓够十万大军吃多久,粮道已被他劫断,到梁焕开始啃树皮,就是攻城之机。

梁焕立在城楼上,远眺李修才大军,猜对方是想拖时间,将麒麟军困死在城中,旧宋沃野千里,近几年又风调雨顺,李修才是粮草富户,和他打粮草消耗战,只有一种结果。

副将、参事、参将、军司马都十分忧愁,梁焕道,“取道宿州的信报已送回京城,陛下必定有所动作,省着一点吃,城中粮草足够挺上月余,加紧轮换寻访,谨防李修才突袭。”

他话音刚落,便有信兵急急来报,“秉将军!毫县暗哨送来消息,有大军驰援,是陈方将军!”

信兵方一说完,军中诸人皆是大喜,顾不上问陈方远在九原,如何会来此,梁焕吩咐道,“消息不要外传,都当做不知援军已到,不要惊动城外屯兵的李修才,石繁你带小队人马前去接应陈将军,可建议陈方将军入夜后穿过灵柩山,绕到李修才后方,直取李修才老巢。”

援军已到,诸人军心大定,各自领命而去。

梁焕取道宿州的消息几乎和洛铁衣着人送的六卷秘籍一起送到的,短短半月,已有三批人潜入普陀寺,企图将被关起来的‘三名侠士’救走,宫中更热闹,几乎每晚上都有人高来高去,只是来人武功越来越高,崔漾先后得到了十六卷武功秘籍,比崔家武库略有增补。

暗卫进来低声禀报,“应是有人闯入了地牢,我们没察觉到,只是地牢里本该传令换防的禁卫没有发出信号。”

崔漾搁下朱笔,吩咐道,“点了弓箭手,随朕去看看。”

地牢里,沈元跪在囚牢前,压低声音道,“请先生随属下出去罢,暴君狡造国书,行不义之师,对这样的人,先生不必觉得抱歉,主上让属下带先生出去。”

沈恪眸中带着压制的怒意,“国书一出时,我便写信传于平弟,让他不要干涉此事,陛下狡造国书不对,但天下乱势,女帝既已临朝,又不肯退去,消息一出,四方诸侯意动,天下必定大乱,若有强兵镇压,兵乱牵扯的州郡少,才能稳固大局,我已将沈家交于陛下手中,平弟该明白我的意思才是。”

沈元微怔,他并非单纯的影卫,而是同沈平一样,已在山野略有名声,闻言便道,“兼爱天下,如果女帝有德有行,天下无不敬服,万国来朝,何须兴兵。”

沈恪略有些失望,“你不该在大成境内做游侠,而是该去各诸侯王封地内看一看,许多诸侯小国盘踞一方,只是据此为地,图谋壮大,有粮就打,没粮便劫,百姓并不是他们的子民,只是他们的菜篮,你即然是替侯国百姓请命,也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想不想。”

沈元默然不语。

禅位大典后,沈先生便一直称呼女帝为陛下,因为名正言顺,皇权正统,家主则向来对以军功进位的武将十分反感,种出的粮食,改进出的农具,也绝不卖于攻城一方,先生会将沈家交于女帝手中,听凭女帝差遣,家主则劫持粮道,散于百姓中,欲逼迫女帝回撤大军。

沈元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会喜欢战争的百姓,女帝若顾念民力,便应当将存粮发给受灾的百姓,而不是用来打仗,士兵们解印回乡,能春耕秋收,没有战乱,百姓们能安心种地,像他们在自己的村舍一样,相互友爱,邻里相帮,一起种地,一起分粮,岂不安平快乐。

正因为有君主皇帝生私欲,天下才会大乱,兵战不休。

但道不同,已不相为谋,两位家主偶尔相聚,相互间早已绝口不提朝政,不问天下,只余兄弟间家常琐事,来信去信只问家中人可安好,在外游学可安好,沈元知道,再如何劝说,也是劝不动的。

沈元再叩行一礼,“请先生随属下走罢,先离开这里再说。”

沈恪道,“我知道阿元你从小跟着平弟习武,武功很高,但外头必定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逃脱不了,假如侥幸逃脱,请不要再来,天下何人能困得住我。”

沈元微怔,知晓先生的意思,不过一抔黄土,死也便死了,还在这里,是因为女帝尚未完全掌控沈家,需要他在这里。

沈元叩首,“阿元虽是跟随家主长大,幼时却是先生救下阿元性命,又见阿元喜欢武学,将阿元送至家主身边,有当年先生相救,才有阿元多活至如今,阿元自愿来救先生,若因此丧命,且请先生不要自责,先生在信中与家主道女帝心胸宽宥,若非劫粮在先,必不会对游侠下杀手,但为心中之道,虽死无悔,先生保重。”

沈恪叫他起来,“你快走,如若能走脱,便说看见我在京中散步,太学授书即可。”

沈元拜行大礼,沈恪见他闪身离去,来去无痕,心中却无半点喜悦,果见不久后,女帝自地牢漫步而来,被敲晕的禁卫也悉数被救起。

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第一次来过的三人走后,又有两人潜入地牢,牢中防备并没有变化,自那时起,他便知晓,这些人因救他而死,且陛下以他为饵,诛灭游侠。

囚牢里光线昏暗,那人白衣上皆是血渍污垢,眸中似有水色一闪而过,再看时却归于死寂。

崔漾踱步片刻,还是问了一句,“沈平在哪里。”

沈恪眸光平静,“罪臣已经说过了,与平弟并无来往,不知道他在何处。”

十八般酷刑轮番上过,也不能叫沈恪说出沈平的下落,崔漾此番询问,也并非是想从他口里知晓沈平的下落,只是问一个态度,但似乎是她想多了,只怕敲断他所有的骨头,也不能叫他出卖弟弟,要么替弟弟死,要么什么也不说,既不为沈平求情,也不透露消息。

因着她不希望他替沈平死,便也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

崔漾把玩手里的折扇,叫医师下来与他诊治身上各关节的伤势,淡声道,“给伤口上了药,好好养一夜,明日随朕去洛阳。”

沈恪胸膛些微起伏,“陛下寻到平弟了么?”

如若没有寻到平弟,不会让‘重病’的他回到众人面前,除非鱼已上钩。

崔漾未答,带着禁卫出了地牢。

郭鹏对刚刚那位黑衣高手还心有余悸,别说是箭阵,就是六名暗卫一起上,也没能拿他怎么样,虽然败在主上手下,但武功之高,没有陛下,整个皇宫是拦不住对方的,现在这人死了,但游侠中沈元并不是武功最高的,最高的是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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