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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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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岚被卖过去的红意楼里有个很出名的花魁娘子问蝶,善乐器诗文,只是出道已经四年了,十九岁在这个行业里年纪也不算小了,老鸨想着培养个接班人,这才一直没对姜若岚下手,只让她跟在那花魁娘子身边侍候见识。

只是最近问蝶姑娘病了,身体不适,老鸨便透露出要让姜若岚尽快出道,甚至已经定了日子,她才趁着晚上红意楼里比较乱,自己为问蝶姑娘去厨房熬药的机会,将厨房帮厨的粗使丫头给砸晕了,换了她的衣服借着夜色掩映逃了出来。

她心里害怕,又不知道偌大的长安城要跑到哪里去。家里是不能回去了,就怕回去了被再抓住卖一回。但是走到大街上去,似寻常人一般走到亮处,她又不敢。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从被带走之后,她就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姜若岚总觉得有人一直要身后盯着她,让她急于想要摆脱这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便只拣黑暗的巷子走,这才误打误撞,遇上了那两名歹人。

谢羽放心了许多。

就怕这两人是监视姜若岚的,或者至少以前是认识她的。

几日之后,程卓专程往谢府跑了一趟:“怎么回事?老三最近老往这边跑。”他这是奉了程彰之命过来。

程智对谢弦有心结,可是跟谢羽也未见得亲近到哪里去,两兄妹不吵起来就不错了,他往谢府跑的勤快,必然有别的原因。

谢羽笑嘻嘻道:“我若是说三哥是为了孙爷爷天天跑过来,大哥信是不信?”

程卓可没觉得程智是能够轻易放下他那别扭的自尊心,见天来见谢羽的。他在程府是三公子,但这边府里……可是谢羽的天下。

谢府的这些下人们大概是早已经习惯了家主是女子,未来府里的继承人是谢羽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至于程府的三位公子……那是家主生的,可是又不姓谢,自然只能算客居,不能算少主了。就连程卓都不例外。

程卓表示不信:“你三哥自负的很,孙老先生是学识渊博,他也没可能见天跑。”

谢羽顿时对着程卓好一顿狂拍马屁:“都说大哥运兵如神,如今看来果然传言不差。要说了解三哥,还得是大哥啊。三哥不会为着孙爷爷天天跑这边,要是为着个姑娘天天过来,大哥信是不信?”

程卓一脸惊愕:“那感情好!爹为着他跟你二哥的婚事头发都快愁白了,若是他能有中意的姑娘,那就最好了。”

这下轮到谢羽尴尬了。

自姜若岚与程智见过面之后,程智每日都要往谢府跑,而且不空手,不是吃的就是玩的,每次都是两份,嘴里说着来瞧谢羽,但是每次都是直接进了谢羽的院子,眼睛往旁边瞅。

春和跟她谈起此事,颇为忧虑:“也不是姑姑多嘴,咱们家跟姜家不同。姜家就算是被诬陷,可昭雪又在猴年马月。阿智也不能娶个通辑犯啊。虽然家主没想过让儿子们娶的媳妇门第有多高,可好歹也得是没有案底的清白人家,过日子也不妨碍啊。若是阿智非要娶这位姜姑娘……难道到时候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她想的比较多,谢羽就要比她放心多了:“我瞧着……姜姑娘是不害怕三哥,可也未见得能对他亲近起来。反倒是姜姑娘提起那位卫公子的次数比较多些。”姜若岚除了担心诏狱之中的姜进,还常担心卫良。

谢羽总觉得她每次提起卫良都是含羞带怯,程智纯粹是俏媚眼抛给了瞎子,姜若岚根本没放到心里去。

如今程卓来了,她便旧事重提,想看看程卓什么反应。哪知道这位根本不信。

谢羽可没想过要替程智隐瞒,再说自姜若岚被救回来之后,以程智往这边跑的次数,很难不让人多想。她将自己如何救了姜若岚,后者又无意之中与程智相遇,程智要救姜进,被她骂了一通才消停了下来给讲了一遍。

她还老气横秋道:“三哥就是太过冲动莽撞,不懂忍耐。此事刚好给他长个教训,也让他知道在事无可为的时候,也只有忍耐,积蓄力量,才能冲天而起。”

程卓大笑:“到底你是老小还是老三是老小?”这话听着她倒好似是程智的姐姐一般。

“有些人一把年纪还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哥也太小瞧我了。人活着可是活经历,不是活年纪。经历过了增长了阅历,将来再经历之时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程卓这下更是忍不住了:“你才十几岁,能经多少事?我瞧着娘对你也很是宽纵,难道也有需要忍耐的时候?”

往事不堪回首,谢羽捂脸道:“怎么没有?当初我们去蜀中贩井盐,做的是私盐生意,被当地的盐枭排挤,我看不过盐枭对娘的态度轻慢挑衅,冲动之下大闹了一场,还跟盐枭家的儿子打了一架……生意都差点黄了。回来就被娘关了三个月。你别瞧着娘好像很疼我……真是教起来可狠了。”限制她的自由简直比程大将军的棒子还让人痛苦。

程卓这是初次听到谢弦跟谢羽竟然还贩过私盐,顿时瞠目结舌:“你们……”

谢羽拉着他的手连连道:“我知道贩私盐是犯法的,大哥你可别教训我。可是那是咱们大魏的律法,蜀国贩私盐的大把,你或是拿这一套来教训我,我以后就都不告诉你了。”

程卓守法之人做久了,乍然听到母亲妹妹都做过贩私盐的事情,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表达自己的惊诧之意了:“蜀国……难道不管?”

“听说他们家摄政王跟小皇帝争权,官员都忙着站队,下面的官员能贪一点就贪一点,根本没人管的。”

程卓镇守幽州,魏蜀边境一直由梅家镇守,这里面的消息还真不太清楚。

谢羽得意道:“娘身边有会制图的高手,这些年我们往外面跑,不管是蜀国还是楚国的地图,去过的地方都绘了出来。娘是那种极为认真的人,这次二哥肯定要吃苦头了。”她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程卓小时候也跟着谢弦身边长大,对谢弦的严厉记忆犹新:“娘有时候是很严厉的。”然后对程旭如今的生活稍微表示了一下同情。“你三哥散漫惯了,也不知道日子过的习惯不。”

这其实已经不在兄妹俩担心的范围之内了,闲聊一会,谢羽便让人将姜若岚请了过来。哪知道姜若岚见到程卓也是害怕不已,直恨不得躲到谢羽身后去,若非此人乃是程智的大哥,她早就跑了。

程卓生的端方威仪,特别是掌军多年,身上自然有一股不言而喻的沉稳可靠,就连他这样的军人,落在姜若岚眼里,也是具有威胁性的,连话都不敢多说。

谢羽都快被这姑娘给弄的没脾气了,只能放她走了。见她如蒙大赦一般跑了,无奈道:“这就是三哥瞧中的姑娘。”遭逢大变是没错,可是这胆子也太小了些。

程卓:“……”

——弟弟看中个姑娘没问题,但程家也不能讨个通辑犯回来。

不过程彰与程卓还没开始为此事犯愁,长安城中已经专出来一个消息,说是此次主考官有泄题之嫌,有位学子在聚贤楼酒后大喊,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是自己隔壁的考生得了考官大人的提点,才榜上有名。

每次春闱之后,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舞,有时候连主考官的老底都要被人扒出来了,但是如今次这般批号名道姓的在外宣扬主考官之事,还是极少的。

原本也只是这名学子对外嚷嚷,但是不等殿试,这消息已经传扬开来了。

闫国熹闻听此事,顿时派人请了孙鼎如来,铁青着脸追问此事:“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鼎如自然是连声喊冤:“闫相,此事冤枉啊!下官怎么可能做这等事情,没凭没据却乱传,这不是要害死下官吗?”

与此同时,宫里的魏帝也得到了消息,召了苗胜进宫去,吩咐他彻查此事。

孙鼎如听说此事已经由北镇抚司接手,顿时吓的腿都软了。

苗胜在朝中口碑与风评都一样差,甚至有不少官员都恨不得他出门跌断腿。总觉得此人这两年更加的心狠手辣了,但又不知道原因何在,追踪不来因由。

苗胜接了案子,先将以孙鼎如为首的考官全部都抓到了一处,先是一轮刑具下来,已经有几名官员开始胡乱攀咬,只是数说孙鼎炉的罪状,包括将考题泄露给考生,在考试中对考生大行方便之门。

孙鼎如平日也觉得自己人缘不错,但是当真落进了苗胜的手里,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他是地道的文人,吃的最大的苦头就是九年寒窗苦读,此后就开始了做官生涯,再加上祖荫,其实日子过的着实不错。不过是去外面历练三年,回来之后这些年在京中除了升官,就从来没挪过窝。

京官做久了,特别是从来都是一直在升迁,还做了太子太傅,教导未来储君,难免会给人一种错觉,这官会天长地久的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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